隔著朦朦朧朧的白霧,她看不清書上的字體,連圖片也都隻能看出來個大概。
“下課跟我去醫務室。”沈季微微側了側身,也不是跟她商量的語氣,聲音有點嚴肅。
許憶剛想說不用那麼麻煩,等一下就沒事。結果下一秒,她連呼吸都停滯,胸口像是憋了口氣似得。
不停地下墜感,讓她心慌,張開口卻仿佛什麼都說不出來。
許憶想要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隻能渾身僵硬地坐著,表情也無法變化。
——
粉筆落在黑板上,“沙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裡回響著。
光線從窗口照進來,落在許憶輕微顫動的睫毛上,她麵無表情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配平公式我已經寫在了黑板上,大家都記一下。”化學老師轉過身來說道。
沈季指尖落在書本上,陽光照出了很淺淡的一道陰影。
黑眸沉沉,他一直看著許憶,隻見少女根本沒有理會,眼神雖然空洞,卻隻是好像出神了似得。
沈季微微蹙眉,主動跟她說話:“在想什麼?”
“我在想。”少女唇角微微揚了揚,眼尾也跟著上翹,眸光中竟帶了幾分勾人心魄的嬌俏。一頓,她接著說道,“這道配平公式,之前好像也做到過類似的題。”
氣氛安靜了會兒。
沈季抬眸瞥了眼黑板上的公式,眸光微斂,狀似無心地提了一句:“這是我昨晚跟你說過的那道題。”
許憶笑了笑,語氣很慢:“這樣啊,我說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沈季突然問道。
許憶偏過頭來,白嫩嬌俏的鼻頭動了動,眼神認真地看他:“為什麼這樣說?”
少女的模樣還是和方才沒有半分的差彆,可是沈季卻沒再開口,隻是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沈季起身,從椅子後麵拿起了黑色的風衣,利落地穿在了身上。
看著一動不動的許憶,他突然問道:“不走麼?”
許憶沉思了一會兒,才轉過頭去看著他說:“走呀,當然走。”
是很陌生的感覺。沈季眉眼微垂,但又說不出來奇怪的地方在哪裡,他不動聲色地抬起手,看了眼手腕。
手腕上戴著一串手鏈,很簡單的一根黑色的繩子,上麵串著一塊奇奇怪怪的石頭。
石頭並不是很大,而且形狀也比較獨特。
“你什麼時候,戴了這樣的手鏈,還蠻好看的。”許憶說了一句。
氣氛登時就凝滯下來。
沈季微微抬眸,黑眸中似是有暗流在湧動,他勾唇笑笑:“是啊,好看吧。”
是許憶半個月前,慶祝他過生日送給他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沈季的年齡比同班同學要大了一歲,隻不過是上學晚而已。
簡單地說了這麼兩句話,有人在門口喊沈季去打籃球。
許憶剛起身離開座位,擦身而過的時候對沈季說:“冬天這麼冷還打球?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籃球嘛。”
沈季沒說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
——
午後的陽光映著白雪,遠處的操場看起來銀裝素裹,這兩日雪下的不厚,隻鋪了淺淺淡淡的一層。
許憶坐在學校花園裡的長椅上,手裡擺弄著手機,看到林柔語跟自己說話,問她在哪。
簡單地在屏幕上敲下了兩個字,不多會兒,林柔語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淺紫色的外套很快就暴露在許憶的視線裡,林柔語戴著一款白色的鴨舌帽走了過來。
許憶朝著她招了招手:“這呢,你怎麼樣,病好點了沒?”
“沒什麼事,我就是有點感冒,吃了藥就來了。”歎了口氣,林柔語往許憶旁邊坐下來,頭靠近她,“其實我是還想再請半天的假,可是我最近的成績讓我媽有點生氣,直接給我扔過來。”
許憶無奈地搖搖頭:“你最近的成績,我都不想說你。”一頓她又道,“上半學期馬上就結束了,下半學期我們是不是要分文理科?”
“是吧。”林柔語心不在焉地說道,“對了,你看我這個帽子,好不好看?嗯?怎麼樣?”
“不錯,你在哪買的?”
林柔語碰了碰帽簷:“陸林灝他們活動,送我的。”
“陸林灝?”許憶一聽,身板立刻就繃直,“你還沒老實交代,你跟他到底怎麼回事?”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柔語嬉皮笑臉的,“沒什麼回事啊,就是他喜歡唱歌寫歌,我喜歡聽歌,所以去支持支持。”
“那你。”一頓,許憶猶猶豫豫地說,有幾分試探地意味:“不喜歡盛餘了?”
“盛餘吧。”林柔語說,“就像是我心裡的白月光,我自己幾斤幾兩的,心裡還是門清。”
聞言,許憶總算是舒了口氣,她就是擔心林柔語死腦筋,認準了男主盛餘就出不來,最後肯定是要落得個傷心的下場,作為好朋友,她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幕出現。
值日生在教室裡灑了水,光柱下可見微小的灰塵顆粒。
比起上午的沉悶,下午的教室簡直可以用昏昏欲睡四個字來形容。
就連一向認真聽講的許憶,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她的筆劃在了卷子上,印出一道痕跡。
許憶瞥了眼,才發現自己的碳素筆已經用完了,該買新的。
驀地,有人碰了碰她的手臂,動作很輕很淡,也很溫和。
許憶強睜開眼睛,瞥了眼沈季:“嗯?怎麼啦?”
“晚上放學,我今天先不和你一起回去。”他手裡把玩著一隻黑色碳素筆,看了許憶一眼。
“哦哦哦。”許憶說,“行,你晚上還回去吃飯嗎?”
“不回去。”沈季一頓,“你幫我跟許姨說聲。”
“好的,沒問題。”
沉默了會兒,許憶突然說:“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沈季笑容清淺,抬起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咳咳——”
班主任突然出現在門口,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沈季和許憶,咳嗽了聲。
因為是語文課,語文老師正在安排他們做文言文的卷子,所以教室裡很安靜。
班主任的這一聲,頓時就驚醒了很多人。
“都乾嘛呢?上課就知道睡覺?醒醒。”
過來說了這麼句話,沒多會兒,班主任又離開。
許憶斂了斂眼眸,遮蓋住眼底的霞光。
今天上午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硬是動也動不了,什麼知覺都沒有,就連眼前也像是被白霧蒙住一般。
後來才忽然間晃過神來似得,出現在了她經常走的那條校園的路。
如果說之前突然性的生病讓許憶隻是有點疑惑,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
出現這種情況,一定是因為穿書的關係。
可一時半會,她又沒什麼頭緒,隻能默不作聲,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之前在學校花園的長椅上百度,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搜來搜去,反而都是搜到了一些沒什麼用的信息。
晚上放學以後,林柔語又是不見蹤影。
最近這段時間總是這樣,許憶已經習慣。
於是她一個人往回去的路上走,走到一半才想起來今天的筆沒水的事情。
又拐了個彎,怕九點多的這個時間文具店可能會關門,所以許憶特意抄近路去文具店。
狹窄的小路,周圍是高樓林立,擋住了路燈照進來的光線。
晚風凜冽,吹在她臉上,冰冷又生硬,像是刀子似得。
她低著頭,腳下踩著綿軟的雪。
倏地,她聽到了什麼奇怪的動靜,從旁邊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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