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德盯著那幾個壯漢,將自己團團圍住,他渾身冷汗直冒,嚇得雙腿都軟了下來。
沒想到紀老夫人叫來周國公府的幾個愣頭青侄子,竟是為了這個用場!
紀老夫人一屁股坐到了床榻上,她是真的動了怒,聲音也泛著冷。
“把他拉到屋外去打,老身就坐在這裡,若是在這裡聽不見木板打到皮肉上發出的聲音,老身便要回周國公府,問問你們的老祖,你們是不是沒吃飯的軟蛋?!”
他們幾個一聽這話,事關他們的男子顏麵,誰都不想當軟蛋。
他們爭先恐後的將紀承德拉了出去,拖著左腿的那個甚至都跑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直到院子裡的哀嚎聲從眾人的耳畔響起,紀老夫人銳利的眸子才審視了此刻屋內的紀雲瑤和林問蕊。
林問蕊感受著她的目光,腿都要軟了下去,便聽見紀老夫人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朝著她開了口。
“老身中風的這段日子,你看看你將侯府管理成什麼樣了?若是不會管,就彆管!”
林問蕊一聽這話,就急忙跪了下去,紀雲瑤也跟在她的身後跪了下去。
“祖母,母親一直講侯府管理的井井有條,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的聲音婉轉可憐,泫然欲泣。
征戰沙場的紀老夫人十分看不慣這個樣子:“從今天開始,便將林問蕊的管家之權交給周至若,等她什麼時候學好了,再說其他!”
她說完這話,又用銳利的目光,審視了一下紀雲瑤:“侯府的女兒嫁出去,是給人當正妻的,不是當小妾的,你這要哭不哭的樣子,做給誰看?!”
“從今日開始,紀雲瑤便先跟著至若學上半月的規矩,林問蕊,你看看你把你的女兒養成了什麼模樣?”
林問蕊聽到這裡,渾身都已經軟了下去,額頭上冷汗津津,也情不自禁的哭了出來。
習慣使然,憋都憋不住。
紀老夫人見她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好了,給我滾!都給老身滾!”
等母女倆互相攙扶著出了門,紀晚榕才急忙給紀老夫人順了順氣:“祖母,您可彆因為他們,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
紀老夫人歎了一口氣:“是老身對不起你兄妹,也對不起你們已故的娘親。”
紀淩霄和紀晚榕聽到,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既然那孽子受了家法,恐怕十天半個月不能起身,那十日後,太後壽辰的賞花宴,便讓淩霄代表侯府去,你到時候可要照顧照顧你的兄長!”
太後壽辰的賞花宴?
紀晚榕和紀淩霄是第一次聽見這件事,不約而同的一愣。
紀淩霄隨即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雙腿,毫不猶豫的就開始推脫。
“祖母,我雙腿殘疾,如今出去不過是給侯府丟人,我還是不去了吧!”
紀晚榕微微皺眉,紀淩霄的治療已經開展了半月有餘,若是再過十日,他的雙腿就差不多好了。
若一直悶在屋子裡,恐怕不利於他的雙腿,還有他自信心的恢複。
“兄長,您還不信任我的醫術嗎?”她嗔怪道。
紀老夫人也笑:“還有啊,太後病了多年,這次賞花宴隆重舉辦,也是為了衝喜。許多人都會到場,特彆是與寒王一母同胞的楚王墨鈞楓,你作為至若的哥哥,可要幫你的表妹掌掌眼!”
一聽這話,周至若身子一僵,她飛快的扭頭,看了紀淩霄一眼。
隨後,她才緩緩低下頭,嘴角扯出笑容,裝出了一副嬌羞的模樣,“老祖宗,還是這麼愛打趣我。”
她的動作慢極了,聲音也沒有從前那樣潑辣,而是低低的,語氣中一股冷靜。
紀老夫人笑著拍了拍周至若的手。
紀淩霄也緩緩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