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今日從頭驚訝到了尾,嘴巴甚至都沒有合攏的機會,再有什麼事情,此刻也感覺見怪不怪了。
南陽侯府的人皆是麵色蒼白,隻有紀老夫人始終閉著眼眸,仿佛這件事她早有預料。
紀老夫人緩緩上前了兩步,放下手中的拐杖,朝著皇帝行了一個恭敬的禮:“老身謝主隆恩!”
而紀晚榕的嘴角則是掛上了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皇帝的話還未說完。
他思索了一會兒,將黝黑的眼眸望向了麵容慈悲的九雲法師,隨後對著紀晚榕開了口。
“既然九雲法師說寒王妃是有福之人,朕便賜她縣主的位份,名號清琿。不過既然你已經是寒王妃,那便不賜府邸了,朕在越地劃一塊封地賜你,再賞仆從數名,黃金百兩。”
皇帝其實不是因為九雲法師前麵那句“有福之人,”而是為了他後麵那句“能保北厲百年安泰”。
九雲法師的話從來沒有出錯過。
更何況九雲法師遠離紅塵數十年,而此時卻為了紀晚榕再次入世,無論紀晚榕是用什麼法子將他請來,這隻能證明紀晚榕與他關係匪淺。
皇帝很篤定,隻要九雲法師坐鎮北厲一日,九洲其他各國,便不敢來犯。
再則,是宮中有人盯著他身下的位置,不安分了,他不僅是要殺雞儆猴,還要製衡。
在場的眾人終於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紀雲瑤幾乎是要昏過去了,雖是跪在地上,可整個人卻是搖搖欲墜。
華貴妃緩緩將手攥成了拳頭,端王妃的心中也是妒意滔天。
為何什麼事情都能被紀晚榕沾了好處?
墨桀城也沒有很開心,因為紀晚榕的封地在越地,離他的封地太遠了,而她一旦被封了縣主,也會變得更加不安分。
他不放心。
紀晚榕沒有想這麼多,她聽見皇帝口中那句“奴仆數名”便知道這是見青的機會。
她上前一步,便跪在了皇帝的麵前:“兒媳感激陛下恩典,可兒媳並不需要什麼縣主之位,更不需要奴仆數名,兒媳自己的貼身丫鬟都氣息奄奄,如何還能護得住其他人?”
“兒媳承蒙陛下厚愛,什麼都不要,隻要一個華貴妃的道歉。”
華貴妃可是個爆竹性子,一聽這話,氣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她火冒三丈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本宮跟你道歉?”
從前也是在太後宮中,華貴妃曾當麵和紀晚榕道歉,那夜的一切簡直成為了華貴妃的夢魘。
她午夜夢回的時候,一想到自己竟和紀晚榕這種人道歉,便時常驚醒,甚至時常開始幻聽,覺得闔宮的妃嬪都在暗暗笑話她。
紀晚榕淡淡一笑:“從前又不是沒有道歉過,貴妃您生什麼氣?不過這次不是跟我,而是跟受刑的見青道歉。”
見青被紀晚榕包紮了傷口,身上已經好多了,也吃了布洛芬,如今感受不到疼痛,不過她的臉色還是慘白的,淩亂的發絲黏在臉上。
她喉嚨啞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剛想用手去拉著紀晚榕的裙擺,阻止她的動作,可卻又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