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預感從心底浮起,耳畔便傳來眾人驚疑的的聲音。
“誒……這血……這血怎麼沒有融合?!”
全場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圍觀的百姓不約而同的就往那白瓷碗前擠。
眾人看見的便是兩滴絲毫沒有融合的鮮血。
兩滴紅豔豔的鮮血,涇渭分明的,就像是中間隔著楚河漢界。
“這血,真沒有相融!天哪!紀良行不是紀承德的孩子!”眾人瞪大了眼睛,朝著身後的人喊。
“來人,傳下去,紀良行不是紀承德的孩子!”
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像潮水一樣,很快就傳到了醫館外頭去,甚至滿大街的百姓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醫館外的小乞丐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便提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褲子,撒歡著在街上跑開了,一邊跑還一邊喊。
“傳下去!紀承德不是紀良行的孩子!紀承德不是紀良行的孩子!”
紀承德聽著眾人的聲音,眼前一黑,整個人幾乎都是要癱倒在了地上。
他放下手中的紀良行,跌跌撞撞的撲到了那白瓷碗的前麵,那紅豔豔的兩滴鮮血,幾乎是要灼傷了他的眼球。
“這水有問題!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行哥兒怎麼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呢!”
一聽這話,醫館的掌櫃可就不願意了,他冷著臉色站了出來。
“這水絕沒有問題!我和紀老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若是紀老爺不相信,便換一家醫館再試一次,可彆壞了我的名聲。”
紀承德聽見這話,臉色慘白,滿頭大汗,泛白的嘴唇在不停的哆嗦著,他對著那白瓷碗看了又看,隨即是嚎啕大哭了出來。
“我絕後了!我斷子絕孫了!我絕後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竟讓我老紀家絕後了!”
紀良行懵懵懂懂看著眼前的場景,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著自己的爹爹哭得慘烈,他也跟著哭。
“爹爹……彆哭……爹爹……”
誰知紀承德聽見了他的哭聲,臉色竟在一瞬間泛起了冷。
他冷冷的轉頭,隨後便給狠狠的給了紀良行一個耳光。
“孽障!你是野種!你是野種!你彆叫我爹爹!”
紀良行猝不及防,直接被紀承德扇飛了出去,圓滾滾的身子撞到放著白瓷碗的桌子上,又往外滾了好幾滾。
落到了紀淩霄的腳邊。
紀淩霄隻是平靜的看著紀承德嚎啕大哭的臉,看著他臉上的皺紋皺成了一顆話梅,看著紀承德原本俊朗的臉竟在一瞬間變得灰敗又蒼白。
紀淩霄臉上沒有欣喜,也沒有失望,他看紀良行在自己的腳邊,小小的縮成了一團,竟還緩緩彎下腰,將他扶了起來。
在場的人看見這幕,隻覺得是一場冤孽,看戲的心思也消了,對著紀承德便是勸慰了幾句。
“罷了,罷了,紀老爺,你也沒絕後。你跟紀公子不過是鬨了一些變扭,給他道個歉便又和好了,父子之間哪來的隔夜仇呢?”
醫館的掌櫃歎了一口氣,也搭腔,“紀公子從前戰功赫赫,光耀門楣,雙腿如今在寒王妃的治療下,很快就要好了,若是你現在服個軟,紀公子看在我們的麵子上,也不會不答應!”
一聽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點頭,紀晚榕冷冷一笑,還沒有說話,卻聽見紀承德突然大笑出聲。
他遠遠的望著紀淩霄的臉,笑得前仰後合,看起來像是瘋了。
“他!?紀淩霄就是一個殘廢,他就是一個野種!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