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從前,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墨桀城都從來沒有在紀晚榕的眼神裡,看見過那樣濃重的失望和哀傷。
他緩緩閉了閉眼眸,動作極慢極慢。
“重舟,把寒王府等候的所有太醫,都請去謝宅,你隨本王一起去照顧王妃吧。”
墨桀城的聲音裡有濃濃的無力感。
重舟聽了他的聲音,轉頭看了墨桀城一眼,眼前便浮現出了紀晚榕那蒼白的臉,和她滿身的鮮血。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牽了兩匹馬便趕著,跟在紀淩霄的身後去了謝宅。
謝宅的氣氛非常嚴肅。
原本守在謝宅的趙潤初和袁意之,瞧見紀淩霄懷裡那蒼白的臉色時,整個人幾乎都是要呆住了。
直到傅聽雪著急的推搡了趙潤初一下,他才猛地回過了神來。
“榕兒?榕兒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逼推下懸崖,很幸運卡在了樹上,但是樹枝貫穿了她的小腹,雙手脫臼,失血過多,到現在才找到。”
紀淩霄說完,便步履匆匆的將紀晚榕抱到了最近的一個廂房裡去。
等紀淩霄將紀晚榕放在了床榻上,紀淩霄早已渾身染上了鮮血,讓人看著都有些刺眼。
趙潤初急急上前,給紀晚榕探了一下鼻息。
呼吸十分微弱,但是還有氣。
趙潤初這才吸了一口氣,又捏上了她的脈搏。
她的身上冷極了,甚至連呼出來的氣都是冷的,縱使是在紀淩霄的懷抱裡暖和了很久,可體溫卻一點都沒有升高。
臉色慘白如紙,紀晚榕身上的鮮血仍舊是在流淌,似乎要將她體內的血液全都流乾。
這副了無生息的模樣,讓所有人都感到心驚。
趙潤初自己原本也就是個半吊子,看著眼前的這幕,急忙去翻自己身側的荷包,將紀晚榕給他的藥材悉數翻了出來。
又悉數塞到了紀晚榕的嘴裡。
站在一旁的袁意之看見這幕,生怕紀晚榕不是流血過多死的,而是被趙潤初的藥丸嗆死的。
趙潤初喂完了藥又急急的朝著自己的身後望去,“索雲姑姑呢?我特地將她用黎綏山莊請來,她此刻在何處啊!”
趙潤初口中的這位索雲姑姑,便是從前那位鬼手神醫的唯一弟子。
傅聽雪在趙潤初詢問之前,便已經緊趕慢趕的去請來了這位索雲姑姑。
索雲姑姑背著一個沉沉的包袱,邁著步子急急的趕到廂房裡。
等她看見床榻上的紀晚榕,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驚駭來形容。
她的步子猛地一頓,原本手上的包裹掉到了地上都不自知。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