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紀晚榕和墨桀城和離了,他以為寒王丟人丟大發了,會憎恨紀晚榕,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站在他這邊。
畢竟男人被妻子提出和離,還鬨得天下皆知,這可是奇恥大辱。
而端王是他的姐夫,也站在他這一邊,所以沒有人可以教訓他,剛剛他才這樣狂妄。
可沒想到……此刻的寒王竟還會站在紀晚榕的身前?
不過陳虎還是硬著頭皮,勾起嘴角,對著墨桀城開了口。
“你知道你麵前站的是誰嗎?是蒙古人!蒙古王子還在京城沒走呢。此刻正值兩國邦交,而我這次出來,是給蒙古王子購置物質的,寒王殿下,你想要破壞兩國的邦交嗎?”
其實這也就是剛剛謝淩霄攔著紀晚榕,不讓她教訓陳虎的原因。
陳虎有底氣,聲音也很大,字字句句敲在百姓的心尖尖上,讓無數人紅了眼眶。
人群中有百姓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哭了一聲,便上前幾步,跪在了紀晚榕和墨桀城的麵前。
“青天大老爺!求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啊!陳虎在京中欺壓百姓,強搶民女,仗著背後是蒙古人,無惡不作。”
“若是官府再不管,我們便都活不下去了!”
她這話一出,聲音嘶啞又悲愴,讓無數百姓鼓起勇氣,也跪在了兩人的身前。
“怎麼回事?你們慢慢說。”紀晚榕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人,她想要去攙扶,可他們卻執意不起來。
地上的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裳,字字句句似乎都要流出血淚。
“陳虎一直就在京中橫行霸道,根本和蒙古人的要求沒關係!是陳虎他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從前甚至是強搶民女,又逼的那女子自殺,屍體拖到了亂葬崗去!”
“那女子就是孫浩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陳虎才駕著馬兒,反複碾壓孫浩的腿,讓孫浩變成了這副模樣!”
“從前那女子的家裡便去報官,可那位京兆尹呂忠奉和稀泥,不想要得罪陳虎的後台。而新的京兆尹上任之後,又遇上了蒙古王子來京城,正值兩國邦交,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官爺叫我們忍忍,可再忍下去,人命就要沒了!”
百姓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原來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積怨已久。
紀晚榕看著百姓漲紅的臉,淚眼婆娑的樣子,緩緩閉上了眼睛,努力的遏製住自己內心的怒火。
若是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或許兩國的邦交是能保住。
可北厲的軍人、北厲的百姓可都要寒心了。
軍心大亂是大忌。
還叫彆人以為北厲的軍人都是一群孬種,甚至連自己的未婚妻被搶,自己被淩虐致殘都無法反抗。
她從前便是一個軍人,軍人為國捐軀、肝腦塗地,憑的就是自己滿腔的熱血。
她如何能忍受孫浩在入軍營之後,未婚妻被人搶去,淩辱而死,而自己又被淩辱至殘,這樣的事情?
不過蒙古國和北厲邦交的事情,確實重要。
蒙古王子本就沒有他父親老實,若是中間有了差池,兩國便要兵刃相見,到時候更是死傷無數。
還沒有等紀晚榕想出處理的辦法,便聽見一道冷冽的男聲。
聲音就像是淬了冰的利箭。
“陳虎,殘害軍人、強搶民女,罪無可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縱是皇室親屬,便更應該以身作則。來人,將他抓去軍營,軍法處置!”
墨桀城望著遠處的一灘肉泥,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眼眸都是猩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