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霄下朝的時候,跨過門檻,遠遠的便聽見了端王和他黨羽交談時,囂張的笑聲。
他的眼眸逐漸幽深了起來,路過端王時,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理會。
端王在宮門口說的話,墨桀城也聽見了。
直到下午,墨桀城加班加點辦完了軍營的事情,前往謝宅的時候,他的心裡也是沉甸甸的。
雖然是沉甸甸的,但是難得能見到紀晚榕,他還特意回府,沉甸甸的沐浴,沉甸甸的更衣,沉甸甸的熏香
勢必要以最後的姿態展現在紀晚榕的麵前。
一路往謝宅走,墨桀城心中便生出了些忐忑,他一麵懷念自己從前能自由出入謝宅的日子。
一麵又安慰自己,無論如何,如今他都和紀晚榕成了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就算是事情沒有辦好,父皇日後怪罪,那麼他也能和紀晚榕一起受罰,那麼苦也變成甜的了。
墨桀城想著,心中的忐忑麵前消散了些。
抬頭望去,便已經是到達了謝宅門口,謝宅的管家已經在門口候著了,看樣子像是專門來等他的。
一想到自己如今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能夠進入謝宅,一起商議今日的事情,甚至紀晚榕還安排了一個管家等著他。
墨桀城心中的雀躍,又將他內心的忐忑掩蓋。
他朝著門口的管家點了點頭,可還沒有等他熟門熟路的跨過門檻,身前便伸出了一隻手,猛地將他攔住了。
墨桀城的腳步一頓,狐疑的瞧著他:“本王是寒王,你不認識嗎?你們小姐叫你站在這裡,不是為了迎接本王嗎?本王是特地來與她商量要事的!”
老管家眯著眼眸,老神在在:“老奴知道您是寒王,正因為您是寒王殿下,所以不能進。小姐吩咐過了,不允許寒王府的人進入謝宅。”
他說著,又將手臂往前推了推,墨桀城一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被他逼退到了謝宅外。
墨桀城臉色一僵,眉毛都豎了起來,突然想起這個老管家,可是那個隻會陰陽怪氣唱大戲的賤人帶來的,心中便十分憤懣。
他還想說話,餘光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董必成帶著一個小廝,手掌還抵著佩劍,腳步正往謝宅這邊走來。
墨桀城知道,紀晚榕將董必成精神失常的治好之後,還會時不時去看望他,送上一些她特彆調配的藥,來強身健體。
爺孫倆時不時還會談論軍情,感情好的嘞。
在紀晚榕的照料之下,董必成如今精神矍鑠,不僅脊背不再佝僂,走起路來虎虎生威,頭發也重新變黑了,倒是比從前年輕了十歲。
墨桀城從前還有些嫉妒,可如今看著董必成,卻感到一陣同病相憐。
“怎麼?桀城,你怎麼在謝宅門口站著,你是來找榕兒的嗎?”
墨桀城眼神淒楚的點了點頭:“是的,董伯父,您也是來找榕兒的嗎?”
董必成瞧著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的應了一聲:“是,怎麼?”
“同是天涯淪落人,您還是彆進去了吧,那老賊會攔著!他說謝宅不歡迎寒王府的人。”
董必成腳步一頓,瞪大了眼睛:“啊?不歡迎寒王府的人?可老夫我昨天剛去了啊,來去自如,如履平地,還帶了好些藥丸回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