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思琴在謝宅裡日日埋頭苦練,功夫也有了十分的長進。
輕功便利,不比她從前上山的時候,要爬過那些彎彎繞繞。
紀晚榕緊抱著思琴的身體,往腳下望去,瞧見那些熟悉的路。
原本滿是屍塊的小河裡,此刻一點都看不見了,隻能看見渾濁的泥沙,裹挾著滿河道的水,滾滾而下。
河道沿途仍舊是有著士兵在搜尋屍體。
不過高高的望去,他們的身體已經縮成了很小很小的一點點。
紀晚榕突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知道紀晚榕著急,思琴的動作也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和棗莊的門口。
她一抬頭,看見的便是無數侍衛,抬著一盆盆的血水,急急忙忙的從屋子裡出來的場景。
他們麵色凝重,動作急促,看著便像是屋子裡的情況不是太好。
紀晚榕瞧著,隻覺得腦子裡是嗡的是一聲響,在一下子就變得一片空白了。
她不顧一切的衝上前,便想要往屋子裡去,可還沒等她進門,就便外頭的人攔住了。
思琴看著裡頭的情況,麵色也越發的凝重了起來,不過她還是急忙的開口勸慰。
“主子,關心則亂,您是醫者,更應該知道治療需要乾淨的環境,如今你渾身臟汙,還是先去洗漱一下再說吧。”
“裡頭如今是孫太醫和索雲姑姑,他們倆每日都在謝宅研究醫術,每日不是炸破屋頂,互相打架,孫太醫還說現在的他,強的可怕,定是要讓您見識一下。”
聽見思琴的話,紀晚榕空白的大腦才算是勉強回過了神。
她用力的扶住思琴的手,掩下了內心所有的情緒,隨即才故作鎮定的朝著思琴開口:“你說得對,思琴,你扶我先去沐浴吧。”
思琴垂了垂眼眸,分明在自家小姐的聲音裡,聽見了幾分哭腔。
可是她沒有說什麼,而是默不作聲的扶著紀晚榕去專門的地方沐浴。
等紀晚榕動作飛快的洗乾淨了身子,摘掉了戴在臉上許久的人皮麵具,濕漉漉的頭發還未絞,便直接前往了墨桀城所在的屋子裡。
她一進門,聞見的便是滿屋子的血腥氣,孫太醫和索雲姑姑再沒有了往日的玩鬨,兩位老人的臉上都是寫滿了嚴肅。
他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紀晚榕的到來,索雲姑姑彎著腰檢查了許久,才緩緩直起腰身,語氣嚴重。
“你猜想的不錯,匕首入了體內三寸,基本形成了貫穿傷,匕首內也沾著劇毒,如今的情況,我們是無能為力。”
匕首是從後心的位置戳了進去,入體三寸,便是十厘米。
如此是連心臟都是要被捅破了,更不要說匕首上還沾著劇毒。
墨桀城能在受傷後,還能撐那麼久,都已經算是醫學奇跡了。
紀晚榕想到這裡,雙腿幾乎都是要軟了下去。
她咬緊牙關,扶著牆強撐著往屋子裡頭走了幾步,可最終還是眼前一黑,險些是要暈了過去。
孫太醫這才注意到了屋子裡突然進了紀晚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