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柳枝收尾兩端所篆的形狀和那骨折斷端切麵相互吻合的嚴絲合縫。
刀尖劃過左手食指指尖。
兩滴殷紅血珠滴入柳枝接骨處兩端。
受益於洗髓伐經液的藥效,這兩滴血珠能融萬血,不用擔心會受到傷者自身免疫係統的排斥。
從麻布挎包裡翻出一團細如發絲的雪白線團,拔出插在線團裡麵一根繡花針大小的銀質針頭,穿針引線。
針穿血肉,線闔****。
末了。
齊藥典向齊枉庸要來紗布包裹高漢子的傷處,又要來兩塊木板固定住高漢子的受傷右小腿,拔出插在高漢子百會等穴位上的銀針,正待起身按動刀柄上的機關收起小刀,耳朵裡傳來一聲透著古老滄桑的哽咽聲:“冰魄無極龍鳳刃,刀柄龍首鳳頭刃身薄如蟬翼!哈哈。沒想到我齊文澤有生之年還能一睹恩師所用寶刃風采!真是此生無憾死亦能瞑目矣!”
齊藥典驀然抬頭一張白須冉冉老淚縱橫的老臉映入眼簾,當下立馬雙膝跪地驚喜喚道:“大爺爺。”
冰魄無極龍鳳刃,刀柄龍首鳳頭刃身薄如蟬翼。是齊百草故交好友天機門第四十二代掌門天元子為行醫天下的齊百草,用深海千年寒鐵打造的機關手術刀,吹毛短發,削鐵如泥,割切血肉,滴血不沾。
當世之中,能喊出這把小刀名字的人不過十指之數。
天元子算一位,齊百草算一位,他收養的七個徒弟算七位,最後加上一位這把手術刀的現在主人齊藥典。
除此十人,再無外人知曉此把小刀的名字來曆。
僅憑這老者能喊出這把小刀的名字,齊藥典就算是用腳指頭想也能想出這位老淚縱橫的老者是他爺爺的大師兄,輩分上是他大爺爺的齊文澤。
齊文澤年事已高,老伴過世之後,便隱居山林,避世不出,潛心研習醫藥典籍,甚少有人打擾。
這一日,齊文澤在山坳一處田園內養花弄草悠然自得,忽見齊心仁神色慌張的跑到他近前,氣喘籲籲的喊道:“師公,師父讓我來請你去藥堂一趟。”
“慌張!”齊文澤一臉不悅的訓斥著神色匆匆的齊心仁,等後者氣息平穩後才開口問道:“是不是你師父遇到了什麼棘手的疑難雜症才要我去藥堂?”
老伴過世加上兒子的醫術勉強達到他出師的要求,齊文澤才選擇隱居在這稍有人煙的山坳修身養性。平日裡也就他的孫女能不經過他允許前來探望。至於齊枉庸遇到什麼疑難雜症想請他出山,齊文澤甚少理會。
齊文澤也學著他師父那樣隱居山林不理世事。
親生兒子都不見,至於外人?他更是不見!除卻見過一次恩師舊友林翰騰,再無列外。
“不是!”齊心仁老老實實的答道。
“那是為何?”齊文澤聞言皺眉道。
“師父隻是吩咐我拿著這塊木牌來請您老去藥堂見您故友之後。”齊心仁掏出褲兜裡的檀木木牌遞給齊文澤。
齊文澤接過木牌仔細摩挲一陣,老臉震駭之餘又按著齊心仁的肩膀驚喜萬分道:“這個木牌是從誰給你師父的?”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聞聽齊心仁所言,齊文澤驚喜的雙眼中隱隱中水霧打轉,老臉急切道:“快!跟我去藥堂。”
齊文澤年過八十竟然在崎嶇山路中如那出膛的子彈步履如飛矯健如豹,甩下身後年輕力壯卻步履維艱的齊心仁近兩百米遠。
歸隱多年,齊文澤如那打坐老僧古井不波的心麵蕩起層層喜悅急切的水浪。
齊文澤神色匆匆趕到藥堂恰好見到眉宇間象極他小師弟的青衫青年手裡拿著當年恩師所用的冰魄無極龍鳳刃。
逝者已矣,追憶當年,不免悲從心來。
齊文澤凝視著那把牽扯出無儘思緒的冰魄無極龍鳳刃哽咽出聲。
當年被他抱過的繈褓嬰兒,如今已經生的身姿挺拔外表俊朗,轉眼間又一個二十年過去。
齊文澤老淚縱橫望著一臉喜悅喊他大爺爺的俊朗青年,不禁悲聲哽咽道:“藥典。我苦命的孩子!你終於來看大爺爺了”
咚。
咚。
咚。
初見見到大爺爺,齊藥典不顧外人在場,跪地叩頭便拜,叩完三個響頭,額前沾染些許塵埃,補上遲了二十年的叩頭禮。
掌管整個江浙地下勢力的美人蛇竹葉青,目睹一切,背轉倩影,素手輕抬間拭去滾落臉頰的兩道淚痕,心間呢喃道:“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