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亦不短。
三年,足夠繈褓幼嬰長成蹣跚學步的孩提。
三年,足夠含苞待放的青澀丫頭出落成出水芙蓉般的清純少女。
三年,足夠青蔥小書童蛻變成翩翩美少年。
山中無甲子,歲月不知年。
三年。
卻,注定塵埃落定,覆水難收。
齊藥典身在與世隔絕的桃源聖地天機門內,黎明時,靜靜盤坐在玉虛宮內聽天機子道人和太爺爺齊百草辯經論道,清晨時,則跑去蔥鬱山林間打坐調息,晌午時,自蔥鬱山澗岩縫滴流出的水流彙集而成的一潭清泉裡挑水,再提著斧頭在山間砍下枯柴,黃昏時,則提水背柴穿過蔥鬱山林趕回天機門燒火做飯。日落之後,獨自坐在在天機門的道藏閣內挑燈細讀慢品諸多道家典籍以及道藏閣所藏的未曾現世的醫家孤本典籍,修身養性中又鑽研習得幾手失傳千百年的針灸之術。
簡而言之,齊藥典呆在天機門裡周而複始的挑水砍柴,燒火做飯,翻經習典,修身養性。
這一切,齊百草看在眼裡頷首默許。
蔥鬱山林,清風拂過,林葉沙沙作響。
山澗小泉,彙集成潭,溪流潺潺輕吟。
冬去春來,鳥燕歸巢,嘰嘰喳喳啼鳴。
齊藥典如往常那般深入蔥鬱山林,尋到清潭邊上,盤膝坐在在那青苔巨石,迎著林葉細縫下透過的光線,運功調息。臨近晌午,齊藥典收功起身,縱身躍下提起青苔巨石攀的木桶在清潭裡打來一桶清澈沁涼的泉水,放在清潭邊上,翻出腰間彆著的有些鏽跡的斧頭朝那林茂草盛的林間飛掠而去,不多時,齊藥典便背了一捆乾柴回來。
齊藥典提起水桶背上乾柴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望著青蔥山林,有感而發的喃喃道:“挑水砍柴,生火做飯,做個無憂無慮的山野村夫。挺好!”說完,便抬腳順著山路朝天機門行去。
齊藥典正自提水背柴漫步林間小路。
忽的。
前方不遠處的林間一道碧青飛掠而過沒入林間。突兀的,又兩道雪白緊隨碧青之後飛掠而過沒入林間。
齊藥典內家修為達到先天虛丹期,目力驚人,兩道光影雖有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齊藥典卻也看清那兩道光影是為何物,前者是一條長約三尺的碧青長蛇,後者則是兩頭長約兩尺渾身雪白的雪貂。
蛇貂賽跑?蛇貂大戰?
齊藥典被這一前一後沒入林間的蛇貂勾起興趣,放下手中物事,朝那蛇貂沒入的方向縱身飛掠而去,想要探個究竟。
齊藥典在林間飛掠片刻,遙遙望見林間某山坳一巨石處,一碧青長蛇蛇身盤成一團三角蛇頭高高探起蛇口露著四顆細長獠牙吐著腥紅蛇芯子和兩隻通體雪白的前肢朝前探著朝碧青長蛇呲牙嘶吼的白貂兒列陣對壘。
萬物法則弱肉強食,蛇貂本就是天敵。
齊藥典隻是屏息凝神靜靜的隱匿在距離巨石不遠處的林木上,遠遠的望著對持的蛇貂,並沒有插手的打算。
嘶……嘶……
霎時,隻見那兩頭雪貂個頭稍大一點的雪貂朝碧青長蛇嘶吼一聲,後肢踩著巨石猛然後蹬,前肢前探,咧嘴呲牙朝碧青長蛇飛撲而去。
簌……簌……
碧青長蛇眼見雪貂飛撲而來,盤成一團的蛇身如離弦的箭矢蛇頭高昂蛇口吐著猩紅芯子朝雪貂****而來。
雪貂呲牙朝碧青蛇七寸要害處咬去。
碧青蛇亦吐著猩紅芯子直奔雪貂脖頸而來。
雙雙臨抵。
碧青蛇的蛇身淩空一扭,躲過雪貂奔他要害而來的尖齒利牙,吐著蛇芯朝雪貂脖頸而來,看這架勢大有一口吸乾雪貂脖頸血的意思。
雪貂見碧青蛇淩空一扭躲過他的撕咬,又朝他脖頸奔襲而來,他哪裡又肯讓碧青蛇得手。待碧青蛇的蛇芯子堪堪臨抵他脖頸處。雪貂前肢一揮襲向碧青蛇吐著芯子的三角舌頭。
碧青蛇見雪貂前肢向他蛇頭襲來,蛇頭向外一縮躲過雪貂的前肢襲擊,掠向巨石一畔。
雪貂亦見襲擊不中,也略到巨石一邊和碧青蛇繼續對峙。
齊藥典靜靜望著蛇貂大戰,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首次交鋒瞬息結束,雙方勢均力敵,難分上下。
碧青蛇再次飛掠而起,雪貂亦飛身而去。
眨眼間。
蛇貂已大戰數十回合。
雙方你來我往,你掃我一下,我撓你一爪,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互有損傷卻都未傷及要害。
或許,雙方大戰數十回合具有些疲乏,誰也不肯再次主動出擊。
兩隻雪貂中個頭稍小的雪貂卻一直趴伏巨石邊沿觀看兩者爭鬥,每每他想飛掠出去幫那隻個頭稍大雪貂助陣,那大個雪貂總會朝他呲牙嘶吼,小個雪貂總會不甘的嘶吼一聲繼續趴伏在岩石邊沿,靜靜的看兩者交戰。
嘶……嘶……
大個雪貂呲牙撓爪朝碧青蛇飛撲而去。
嗦……嗦……
碧青蛇吐著芯子朝大個雪貂****而去。
大戰再起。
瞬息間,雙方激戰又數十回合。
幾番激戰下來,雙方速度相較以前俱都有些緩慢。
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