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蛇三尺蛇身纏上大個雪貂身軀,蛇頭露出四顆日光下蔚藍獠牙堪堪臨抵大個雪貂脖頸,誓要咬死這隻和他激戰多時的天敵。
大個雪貂前肢雙爪死死扼住碧青蛇的舌頭,咧嘴呲牙朝碧青蛇七寸要害處咬去。
一攻一閃,一躲一攻。
大個雪貂扼住碧青蛇圍著巨岩滿地打滾。
嘶……嘶……
嗦……嗦……
雙方誰也不能讓對方擊中要害。
嘶……
大個雪貂悲嘶一聲,卻是那碧青蛇瞅準時機趁著大個雪貂一時不備,一嘴咬住了大個雪貂的脖頸。
嗦……
碧青蛇亦哀嘶一聲,卻是那大個雪貂齜牙咧嘴的咬上碧青蛇的七寸要害之處。
一道白影飛掠而來。
卻是那一直趴伏在岩石邊沿上的小個雪貂眼見同伴受傷,不忍在一旁靜靜觀戰,嘶吼一聲飛掠而來咬向舌頭扼住同伴脖頸的碧青蛇。
霎時。
兩貂一蛇戰成一團,圍著岩石滾來滾去。
碧青蛇的蛇身依然緊緊的纏在大個雪貂身上,蛇頭死死的扼住大個雪貂的脖頸處,大個雪貂脖頸上雪白的絨毛被染成殷紅。
大個雪貂的利齒陷在碧青蛇七寸要害處死不鬆口。
蛇貂大戰進入尾聲。
漸漸的。
大個雪貂沒了動作,靜靜的趴伏在岩石中央一動不動。脖頸處雪白絨毛印著刺目的殷紅血跡。
碧青蛇也沒了動靜,蛇身靜靜的纏在大個雪貂身上蛇頭依然扼在大個雪貂的脖頸上。隻見那蛇頭下七寸出有潺潺殷紅流出來。
小個雪貂趴伏在大個雪貂身上,嘶吼悲鳴。
蛇貂大戰落下帷幕。
良久,良久!
小個雪貂一嘴銜起大個雪貂掠下岩石,朝來時的方向飛奔而去。
齊藥典身如鬼魅般飛掠林間靜靜的尾隨著小個雪貂。
或許是小個雪貂銜著大個雪貂行動有所不便,亦或是碧青蛇咬傷。他穿梭林間的速比明顯比來時慢了許多。
亦步亦趨。
齊藥典一路尾隨小個雪貂臨抵山巔絕壁,他環視山巔卻不見小個雪貂蹤影。正自疑惑那小個雪貂莫非是有飛天遁地的本領。兀然間,齊藥典驚鴻瞥見絕壁邊緣有些許未乾的血跡。
齊藥典蹲下身望著邊緣未乾的血跡,尋思道:“莫非那雪貂的巢穴是在這懸崖峭壁下?看來要攀岩下去才能一探究竟。”想罷,齊藥典便沿著懸崖峭壁飛身而下,雙手十指成爪扣入那堅硬無比的花崗岩裡,待穩下身形,齊藥典如法炮製,一步一步向下挪去。這十指動作就好似那部經典電視劇裡的片段裡某個瞎眼巫婆似的角色練就的九陰白骨爪,指破堅硬的岩石而毫發無損。
齊藥典攀著懸崖下去大約三四米,見到一塊凸出的花崗岩上未乾血跡頗多,心下遂心下喜道:“看來那雪貂的巢穴就那裡。”遂加快速度朝吐出的岩石方向趕去。
待齊藥典攀到凸出岩石處有一露天洞穴,洞穴外麵還鋪著些許乾草和一些不知名小動物的骨骸。齊藥典探頭朝裡麵望去,這露天洞穴不算深邃直徑約有半米長約一米,洞裡亦鋪著些許乾草,隻見那兩頭通體雪白的雪貂正自靜靜的趴伏在洞穴內裡。其中大個雪貂脖頸絨毛處侵染大片刺目殷紅,小個雪貂的後肢膝彎處印著殷紅血跡。
齊藥典望著洞穴內裡靜靜趴伏在一起的雪貂不免心生惻隱,心下揣測道:“這兩頭雪貂不因因何緣由一同離開巢穴撲殺碧青蛇,那碧青蛇又是劇毒之物。一場大戰,大個雪貂和碧青蛇同歸於儘,小個雪貂為救同伴亦也碧青蛇咬傷。最後小個雪貂銜著同伴返回巢穴後體內毒性發作,趴伏在大個雪貂身上跟著離去。”齊藥典隻是好奇,這兩頭雪貂為何為無緣無故的跑出洞穴去撲殺那碧青蛇,搞的最後雙雙死去,下場淒慘。
嘰……嘰……
齊藥典悲愜一笑,本想就此離去,卻聽到洞穴深處兩隻雪貂所遮藏住的陰暗處傳來為不可聞的幼貂嘶鳴聲。齊藥典探頭細細望去,過肩那兩指雪貂所遮掩住的洞穴陰暗處有三隻幼小的雪貂。
其中兩隻雪貂靜靜的趴伏在乾草窩裡,其中一直雪貂正自嘶鳴著向兩隻雪貂這裡蹣跚爬來。
齊藥典探手進去撥開兩隻成年雪貂的屍體,用手攬過內裡的三隻幼年雪貂拉到洞穴外麵。齊藥典定眼一看,隻見手掌處那三隻幼貂的其中兩隻脖頸上印有四顆細小的血洞切血洞邊緣成烏黑色。
齊藥典豁然明悟道:“這兩隻雪貂定是一雄一雌,產下兩隻幼貂後,兩雪貂外出覓食,碧青蛇趁著兩隻成年雪貂外出覓食之際潛入洞穴咬死兩隻幼貂,欲要向第三隻幼貂下手時,兩隻成年雪貂歸來,見到碧青蛇咬死自家幼貂便對碧青蛇窮追不舍的展開撲殺,致使大個雪貂和碧青蛇同歸於儘,小個雪貂亦被碧青蛇咬傷,小個雪貂在大個雪貂屍體旁悲鳴一陣又放心不下自家幼貂,銜著大個幼貂的屍體歸來。毒發歸天之時還不忘用他倆的屍體遮掩住洞內唯一幸免存活下來的幼貂。”
明悟此處,齊藥典悲愴歎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又看正靜靜的蜷縮在他掌心的幼貂通體雪白兩個小眼珠子緊緊的閉起煞是可愛,又念到這喪失雙親的幼貂和他悲慘的身世如出一轍,心生憐愛惻隱,想要抱養這幼貂,免讓喪失雙親的他在這洞穴內靜靜等死。
“小家夥,你的父母兄弟慘遭毒蛇所害,我抱你出去外麵,免得讓你餓死在這裡。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齊藥典望著掌心的幼貂自言自語,也不管這幼貂是否能聽懂他的話。
嘰……嘰
說來奇怪,這幼貂竟然閉著鼓溜溜的小眼睛蜷縮在齊藥典溫熱的掌心嘰嘰的嘶鳴兩聲,似是同意齊藥典剛才所說的話。
幼貂這個舉動更是讓齊藥典認定,這幼貂和他有緣。心下歡喜之下將幼貂納入隨身麻布挎包。齊藥典更好向攀岩而去,瞥見內裡四隻雪貂的屍體,悲愜一歎:“可憐天父母心,你們為護幼崽雙雙斃命,我總不能讓你們暴屍洞外遭飛禽所食。也罷!我便把你們弄上去好生安葬,讓你們安息!”說罷,齊藥典一手攬過兩隻成年雪貂和兩隻幼貂的屍體緊緊的摟在懷裡,沿著懸崖峭壁攀岩而去。
攀上山巔,齊藥典在山巔某處用腰間鏽跡斑斑卻異常鋒刃的斧頭鑿挖出一個墓穴掩埋掉四隻雪貂的屍體,摸出麻包裡正自酣然熟睡的幼貂,笑罵道:“虧我救你免餓死之難,掩埋你父母兄弟的屍體,你這憨子卻隻知睡覺,不知感恩傷心為何物!”
齊藥典望著山巔落日下微微隆起爍石,飛掠而去。
往後,有著幼貂作陪,齊藥典在這天機門內亦多了一份樂趣。挑水砍柴之餘,他也會四處飛掠為幼貂捕殺一些飛禽。調息打坐時,會把幼貂放在膝蓋,翻經習典時,會把幼貂放在鬆油燈下。
三年光陰,彈指一揮間。
三年,齊百草陪著澹台流栩談經論道,飲酒品茗,好不舒爽愜意。
三年,小白,即齊藥典收養那隻幼貂亦成長到他父母那般個頭,通體雪白,身捷如電,來去無蹤。
三年,齊藥典日夜修身養性,洗滌去身涉紅塵心間沾染諸多繁雜,如那份執念,那份仇恨,那份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