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新婚(1 / 2)

欺君之罪 張佳音 24895 字 6個月前

同一時間, 忠國公府。

老國公夫人提出要去方家住幾日,好親自送方靜寧出嫁。

除了魏家的姐妹三個,府內眾人皆不讚同。

忠國公魏高以孝心為由勸阻她:“您年紀大了, 剛苦過夏, 若是過去住,擇床睡不好, 吃又不合口, 生病了怎麼辦?”

老國公夫人反駁:“怎麼就那樣弱,幾日都待不了。”

魏高不可能同意她去方家住。

嫁妝的事,方家有可能沒發現, 也有可能發現了沒出聲, 選擇息事寧人了,但萬一有人在老太太麵前說了什麼, 或是老太太察覺了, 都是個麻煩。

最好是沒有多少交流的空閒。

魏高又以理勸服:“您身份貴重,方家要接待您, 得萬分小心地對待,許是更要忙不開, 萬一慢待了您,方家過意不去, 咱們府裡也得跟著難過……”

國公夫人小王氏也勸道:“是啊,母親, 不若曬妝和成婚那日,咱們都早些過去方家。”

“方家, 方家……那是你們外甥外甥女。”老國公夫人敲了敲拐杖,不滿他們的疏遠,“我答應過靜娘要給她送嫁, 如今倒好,她的婚事,我這當外祖母的幾乎未曾管過分毫。”

老國公夫人麵露想念,“兩個孩子不方便,許久未來了,我這心裡頭念想著他們……”

二房婁夫人道:“外甥女待嫁,外甥又沒束住腳,若是有孝心,無論如何也能抽出些時間來給疼愛他們的外祖母請安。”

她話中所指,方景瑜也不來,就是沒心。

老國公夫人心裡也難過,仍然替外孫說話:“不要上學嗎?他們家又沒親近的長輩,那麼小的孩子沒人看著,還能一個人出門不成。”

婁夫人閉口,隻是神情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好說歹說,魏高就是不同意。

老國公夫人氣惱:“總歸是我老了,動彈不得了,沒用了!”

魏高作無奈狀,“兒子是為您身體著想。”

老國公夫人仍舊不愉。

魏高退道:“外甥女出嫁,咱們國公府確實得有所表示,這樣,教大郎媳婦過去,也給外甥女撐撐臉麵。”

金河縣主立馬應道:“我是極願意的。”

魏家三個姑娘一直不敢出聲,聞言,眼巴巴地看著老國公夫人。

老國公夫人歎氣,妥協道:“靜娘和三個丫頭好,金河一並帶過去吧。”

三個姑娘頓時喜形於色。

魏琪也想去,又知道長輩們不回應允,開不了口。

婁夫人瞧著兒子那蔫頭耷腦的樣子便生氣,忽然提道:“母親,靜娘成婚,您了了一樁心事,三郎的婚事也得準備了。”

魏琪麵露抵觸。

老國公夫人看他一眼,又轉向三個娘子,笑道:“咱們家三個姑娘也得仔細尋摸起來。”

三個姑娘害羞地垂眼。

婁夫人對姑娘們如何才不在意,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金河縣主要帶姑娘們去方家,也不能貿然去,提前派人跟方家去信兒,得了回複,婚前第三日,她才帶著魏家三個小姑子來到方家。

方靜寧當然歡喜姊妹們過來,親自出來迎。

金河縣主打量著方靜寧,“你這要成親的人了,不說紅光滿麵,怎麼瞧著還又瘦了呢?”

方靜寧笑容淺了淺,繞過這個話題,笑道:“事情多,我倒是沒察覺,不妨事的,你們快隨我進去吧。”

她們來小住,方家特地打掃了幾間屋子。

方靜寧帶她們過去。

三娘子魏梓月攬著方靜寧的手,撒嬌道:“姐姐要出嫁,我舍不得,想與姐姐睡。”

大娘子魏梓蘭和二娘子魏梓芊也有此意。

金河縣主爽利地笑道:“我是不摻和你們小姑娘的。”

她們都瘦,方靜寧的床擠得下,姊妹們都不在意擠,方靜寧便欣然同意。

金河縣主主動詢問:“可有什麼是我能幫著料理的?”

方靜寧看向翟氏,翟氏笑道:“您是貴客,哪裡能勞煩您,您隻管做客便是。”

金河縣主道:“都是一家子親戚,哪裡需要見外。”

她是真心想要幫忙,還教方靜寧她們四個姑娘去玩,她和翟氏一起料理婚事。

但翟氏什麼都不用她,隻好茶好果子供著她。

金河縣主插不上手,總覺碰了些軟釘子,心中不愉。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翟氏這商戶婦人始終笑臉相迎,金河縣主也不能發作什麼。

晚間,翟氏悄悄跟方族長不滿地嘀咕:“縣主是尊貴,到底輩分不夠,好歹來個正經長輩撐撐場麵,國公府行事也忒教人難言了。”

方族長提醒她:“莫要多想了,也彆在靜娘麵前說什麼,影響她心情。”

翟氏歎氣,“靜娘心思太重可怎生是好,萬一以後……”

多少女子是在婆家煎熬死的,要是影響壽數,再不能留下個一兒半女,這門姻親就又斷了。

夫妻倆沉默不言。

片刻後,方族長問:“下人都交代好了?”

“文伯三令五申過,他們不敢亂嚼舌根,橫生是非。”

方族長卻道:“隻要不傳到外頭去,也生不出什麼枝節。”

都是人精,隻有那些年輕不知事的才顧念感情、規矩、道理……勝過利益。

方家還有過去國公府給魏玉妍的陪嫁下人,嫁妝的事兒在方家鬨得厲害,金河縣主著人一打聽,便得知了些始末。

“……”

金河縣主想到白日裡,方靜寧和翟氏的態度,便臊得慌,“怎麼就做這樣的事兒呢……”

是忠國公所為,再難聽的話,她一個兒媳婦卻是不能說的。

她的奶嬤嬤勸道:“您就當不知道吧,幫著待待客,其他莫要多言語了。”

整個國公府都是既得利益者,國公府昧下的錢,也有用在她和她兒子們身上,難道要自個兒打自個兒的臉不成?

金河縣主選擇了裝聾作啞。

轉過天,方家用得到她她便應承,用不到她便隻當個吉祥物一般的擺設。

婚禮前一天,曬妝,送嫁妝。

大件兒的嫁妝,比如家具,早就抬到侯府安置好了,院子裡曬得都是些日常所需和金銀首飾等。

另外,侯府的聘禮也都擺了出來,皆是珍品,且極豐厚。

國公府的女眷早早過來添妝,老國公夫人看到滿院子琳琅滿目,高興不已。

稍晚些,宮裡的德妃娘娘,方靜寧的親姨母也派了個黃門來添妝。

老國公夫人聽到來往的賓客說“嫁妝豐厚”,“國公府厚道”等言,更是高興。

小王氏和婁夫人看著嫁妝,則是不虞,好似東西都是從她們手裡摳出來,割了她們的肉一般。

明明是方氏族中籌備的嫁妝,如今好處卻都落到了國公府的身上,國公府的女眷還這般神色,翟氏膈應的很。

金河縣主則是臊得躲在後麵,儘量不露麵。

今日嫁妝要全都提前送到平南侯府,吉時前,方靜寧宴請過的一些夫人也都專門派了人過來添妝。

方家迎來送往,走一個又來一個,熱鬨非凡。

待到了吉時,炮仗聲中,第一抬嫁妝抬出方家宅門。

外頭不少人圍觀,眼瞅著嫁妝一抬接著一抬地往出走,且墜得挑杆都彎了,議論紛紛:

“不是說這家娘子無父無母嗎?”

“原來可是伯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聽說外祖家可是忠國公府,嫁的還是平南侯府呢!”

“可真體麵……”

方靜寧的嫁妝確實極體麵,不知內裡的人,看不到高門大戶背後的齟齬,都要讚一句方家“榮光依舊,不容小覷”。

平南侯府——

嫁妝是新娘的臉麵,許家的親朋看到方家竟然嫁妝如此豐厚,也都在誇讚方靜寧。

平南侯府姻親,老侯夫人的娘家親戚,侯夫人文氏的娘家親戚,二房夫人鄭氏的娘家親戚,以及許婉然的婆家忠勇伯府。

幾家裡,家世條件最差的便是鄭氏的娘家,鄭家坐到四品中郎將的老將軍去世,幾個兒子都是武職,但沒有在五品以上的。

鄭家的大夫人瞧著這一抬抬嫁妝落地,不禁對小姑子酸道:“怪道你不願意跟娘家親上加親,這兒媳婦選的確實富。”

鄭家的二夫人大驚小怪道:“這是把半成家產都搬過了吧?”

鄭氏覺得她們這般沒見過世麵似的模樣,實在沒臉,尤其瞧見大房那頭,文家人和吳家人全都是高貴端莊的樣子,更是難受。

她不跟娘家結親,瞧不上娘家也有的,但最大的原因在許活,根本沒法兒往外說。

但鄭氏回娘家備受吹捧,得意非常,也不想跟娘家嫂子們生了,便名為解釋暗則炫耀道:“嫂子們又不是不知道,榮安在府裡金貴的很,她的婚事,我們夫妻誰都插不上言,二老爺插上話了,還惹了一頓教訓,哪是我不願意跟娘家親上加親。”

鄭家夫人們也都知道鄭家從前能跟侯府結親,便已經是借著老爺子那輩兒的交情了,如今門第絕對是攀不上侯府唯一繼承人的妻子。

她們隻是酸罷了,還是要捧著鄭氏。

鄭家的大夫人道:“仔細想想也好,家世不高,省得不敬你這個婆母。”

鄭氏敷衍地笑笑,這“兒媳婦”到底是怎麼個章程還說不好呢。

大房處,高氏、忠勇伯夫人劉氏在一處說話,許婉然安靜地坐在婆母身邊,表足了恭敬,也不插手娘家的事,極有分寸的人。

忠勇伯夫人可惜地歎道:“雖說嫁妝不錯,可這身份配侯府世子,著實有些低了。”

許活是侯府唯一的繼承人,將來侯府都是許活一人的,她原還想做媒介紹娘家的姑娘,可惜回老家祭祖一趟耽擱了,不然借著許婉然,怎麼也比旁的人家好說話些。

都說方家女配侯府世子,身份低,侯府的長輩們多少也覺得不足,但都走到這一步,方靜寧眼瞅著就是侯府的人,文氏自然要滿口稱讚:“性情模樣極好,見過的都說兩個孩子般配極了,待到明日親家母見到,保準兒也會這麼說。”

“這般好嗎?”

高氏出聲答忠勇伯夫人劉氏的話,肯定道:“那可是故去方大人的女兒,她娘當年也是京城有名的閨秀,哪能不好。”

魏玉妍是忠國公府鼎盛時期如珠如寶的小女兒,方灝也是風采卓然。

忠勇伯夫人在閨中時都隻能羨慕魏玉妍的受寵,她娘家的地位更是差遠了,隻是因為侯府最終定了父母雙亡的方靜寧,她才又生出幾分不平來。

實際上,根本高攀不上平南侯府世子。

忠勇伯夫人乾笑了一下,又露出期待道:“那我明日可要好好瞧瞧。”

·

方家——

天稍微暗下來,翟氏便催著方靜寧早些休息:“明日要早起梳妝呢,養好氣色。”

方靜寧答應。

金河縣主也叮囑道:“你們姊妹們一起睡,莫要聊太晚,免得起不來。”

大娘子魏梓蘭點頭道:“嫂嫂放心,我們曉得分寸。”

金河縣主和翟氏便不再打擾四個姑娘。

四個姑娘梳洗完,先後上了床。

三娘子魏梓月直接擠在方靜寧身邊,緊緊摟著她的腰,舍不得道:“我一想到姐姐就要嫁人了,心裡就空落落的,比先前姐姐搬回家,還要空。”

大娘子魏梓蘭躺在方靜寧另一側,二娘子魏梓芊則是躺在她的另一邊,與方靜寧隔著大娘子。

魏梓蘭歎道:“咱們都是要嫁人的,舍不得又有何辦法。”

魏梓芊低聲道:“靜娘這婚事極好,隻是不知咱們將來會如何……”

方靜寧隨著婚期臨近,本就滿心的惶恐和不舍,此時又教姊妹們勾起些傷感來。

“未來的事還未發生呢,咱們不要徒增煩惱了。”

魏梓月手下便是方靜寧細軟的腰,手感極好,忍不住摸了摸。

“呀~”

方靜寧腰側一癢,飛快地彈開,擠向了另一側的魏梓蘭。

魏梓蘭和魏梓芊還在落寞的情緒中,忽然擠做一堆,情緒瞬間抽離。

魏梓芊險些掉下床,慌張地問:“這是怎麼了?”

方靜寧支起身子,嬌嗔:“姐姐問三娘,都是她忽然作怪。”

魏梓蘭和魏梓芊越過方靜寧去看魏梓月,問她又做什麼怪。

魏梓月湊近方靜寧,討饒道:“好姐姐,我是不小心的。”

方靜寧還有些防備道:“那你不準再觸我的癢。”

魏梓月豎起手指答應:“發誓。”

方靜寧這才重新躺回去,隻是不準她再抱。

魏梓月噘嘴,怪腔怪調道:“姐姐以後隻能世子抱了~”

方靜寧掐她,“教你渾說。”

魏梓月不疼,也沒躲,眼睛轉了轉,好奇地問:“姐姐明日就要洞房花燭,可知道是如何洞房的?”

方靜寧腦子裡浮現出些畫麵,霎時僵住,麵紅耳赤。

尋常人家,母親會在婚前教導女兒些許人事,方靜寧母親早逝,身邊又沒有其他長輩,便由翟氏代為教導。

姊妹們來之前,翟氏怕沒時間說,提前找過她說此事。

當時翟氏給了她一本冊子,叮囑她一定要看,告訴她:“都是要經這一次的,你莫要害羞,到時順從些便過了。”

方靜寧後來偷偷打開瞄了一眼,隻一眼便羞得合上冊子,親自塞到了嫁妝箱籠的最底下,還叮囑婢女們都不準亂動。

魏梓月見她不回答,臉色也怪,追問:“姐姐便與我說說嘛。”

魏梓蘭和魏梓芊聽了害羞,但也好奇地看向她們。

方靜寧羞於啟齒,惱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怎麼打聽這樣羞人的事情,快住嘴吧。”

魏梓月越加好奇,“怎麼羞人了?”

方靜寧無論如何也不張口,又伸手去掐她,“你再問,我非要教訓教訓你。”

兩個人一下子鬨起來,魏梓蘭便倒黴了,退不得,教她們壓了個正著,“你們是要我的命不成!”

魏梓芊躲閃得快,縮到了床腳,笑盈盈地看著三個姊妹鬨作一團。

鬨了一會兒,魏梓蘭便叫停,不讓耽誤方靜寧休息。

沒人再提那羞恥的話題。

四個姑娘都安靜下來,屋子裡靜悄悄的,四人的呼吸也平穩,可她們就是知道,大家都沒睡。

焦慮又席卷而來,方靜寧睡不著,又怕翻身擾到姐妹們,便始終保持著仰躺的姿勢,手搭在小腹上,出神地望著床頂。

明日便要出嫁,要進入全新的生活,她心底不安又惶惑,偏又不能多與姊妹們講,免得她們以為她故意炫耀。

方靜寧總是要顧慮很多。

昏暗中,魏梓蘭側身麵對她躺著,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方靜寧的麵部輪廓,抬起手,輕輕地搭在方靜寧的手上。

方靜寧一驚,險些嚇得甩開,意識到是大娘子的手,才沒動。

魏梓蘭一下一下輕輕拍她的手,哼起陌生的小調,柔和、舒緩,將不舍、祝福、溫柔一並融入到這寂靜的夜和小調裡。

人說長姐如母,這一刻,方靜寧癟著嘴,閉上眼,再也控製不住,落下淚來。

她們不知何時睡著了。

四個姑娘第二日是被婢女們生生叫醒的。

李嬤嬤遞給她一杯水,卻叮囑:“娘子您少喝些,也少吃些東西,免得要更衣……”

方靜寧點頭,隻杯子沾了一下,稍潤了潤唇,便開始梳洗打扮。

魏家三個娘子收拾好,又與金河縣主一起用了早膳,才到方靜寧院子裡來。

她剛洗完澡,穿著裡衣坐在銅鏡前,婢女拿著帕子在給她擦頭發。

魏家三個娘子聽說她什麼都沒吃,水也沒怎麼喝,頓時覺得新娘子實在可憐。

嫁衣就掛在一旁的架上,發冠首飾也都整齊地擺在嫁衣前,還有婢女專門看護著。

嫁衣和頭冠實在漂亮,魏家三個娘子不由看過去,皆有幾分憧憬,尤其想到方靜寧和許活那般般配,再想到她們自個兒也會有如意郎君,便忍不住更憧憬了。

可嫁人如曆劫,國公府的男人們什麼樣子,三個姑娘曆曆在目,回過神來又不那麼憧憬了。

忠國公府的女眷們早早便到了。

論理論親,都可以由老國公夫人這個外祖母親自為方靜寧梳頭,但是平南侯府建議請媒人豫王妃,原先方靜寧姐弟還有些猶豫,總覺得有些對不起外祖母似的。

自從嫁妝的事鬨出來,方景瑜堅持就要豫王妃給姐姐梳頭,方靜寧也沒有強烈拒絕。

梳頭的人便請了豫王妃。

老國公夫人得知是豫王妃,還稱“好”。

婚禮在下午,豫王妃巳時前便到了,摸著方靜寧的一頭青絲,慈祥道:“我那日一瞧你們便覺般配,女子嫁人,定要心寬些才好過。”

這是極樸實的叮囑,方靜寧微微點頭,含著淚感激地應道:“靜娘記下了。”

梳頭的吉時到,喜娘喊禮。

豫王妃拿著喜梳一下一下地梳理著方靜寧的長發,口中一句一句地念著祝詞,又在婢女的幫助下,為她戴上發冠釵飾。

待梳妝完畢,方靜寧方才從銅鏡前起身,轉身正臉對向眾人。

這一身大氣明豔的裝扮,將她的美貌完全的展現出來,每一個看見的人皆驚豔的失語。

方景瑜紅著眼喃喃:“阿姐,你真好看。”

方靜寧看見弟弟,便忍不住眼酸。

李嬤嬤趕緊提醒:“娘子,莫要流淚蹭壞了妝。”

方靜寧想仰頭止淚,但頭上太重,直接向後歪去。

李嬤嬤和婢女們一陣兵荒馬亂,險險護住了她的發冠。

方靜寧隻能挺直脖子,一動不動,靜靜地坐在床前,等著許活來迎親。

平南侯府——

少年們全都騎上馬,在侯府門前集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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