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柚正在與沢田綱吉走在安靜無人小巷中。說實話, 自從上次搬家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正式的看到沢田綱吉。
“綱吉你……”
猶豫了一下,阿柚側頭問著。
“是想通了麼?”
“也可以這麼說。”
沢田綱吉深吸一口氣,他垂下眼眸, 目光柔和的看著阿柚。
“因為柚醬的坦白, 我在設身處地的思考了之後發現那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不如說……在知道了原因之後其實很容易就會認同柚醬的想法。”
說到這裡, 沢田綱吉的臉上帶上了一絲歉意。
“所以我想要為我過去的傲慢所道歉, 因為我一直都理所當然的想要‘拯救’柚醬, 但是明明柚醬的‘救贖’不在任何人。”
“不過……還是會有點難過。”
不,是十分的難過。
但是這是不能說出口的。
“雖然理智上可以認同柚醬的選擇, 但是作為‘沢田綱吉’的情感卻讓我無法為柚醬的選擇感到高興。”
他低下頭,暖棕色的眼眸毫無保留的暴露在阿柚的眼中。如同天空一樣, 廣闊的仿佛能容納世間所有, 然而又有著一絲悲傷隱匿其中。
“綱吉……”
阿柚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很多時候,人們的理智與情感都是相衝的。機智告訴你這樣的選擇最好,但是情感卻又會迫使你走向另一條吃力不討好的道路。
最終, 阿柚也隻是拉住了沢田綱吉的手。
“對不起。”
沢田綱吉歎謂一聲,反手包住了阿柚的手。
“為什麼要道歉呢?”
他這樣問著。阿柚抬起眼眸, 如實的回答。
“因為我讓綱吉傷心了。”
但是她也是自私的, 因為她除了道歉做不出任何彆的安慰,她不可能不追尋死亡。
自殺仿佛化為了她的本能, 即使有再多的不舍與阻攔, 她依然會堅定的走在這條望不見儘頭的道路上。
“這並不是你的錯。”
忍不住的, 沢田綱吉彎下腰,抱住了身前的女孩。
“大家都知道的,柚醬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一直都真誠的對待身邊的任何人,會關注大家的心情,為了不讓大家擔心從來都是開心的樣子。”
忍不住的,沢田綱吉的手在阿柚的頭上輕輕的順著。
“明明柚醬也付出了感情不是麼?”
他的聲音宛如驚雷一樣炸在了阿柚的耳邊。
“如果說離彆是一件讓人痛苦的事情,那麼即使經曆了這麼多的時間也依然會付出情感的柚醬才是最痛苦的那個吧。”
一次的失去與數次的失去,到底是那一種更加的痛苦?這結果似乎已經不用說明。
酸澀的感覺從鼻尖一路上湧,阿柚隻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熱熱的。
奇怪,這並不是什麼讓人感到悲傷的話啊?她明明沒有那些情感的,為什麼會這樣呢?
女孩的眼睛此刻已然詫異的睜大,眼中滿是懵懂的茫然,如同是聽到了什麼讓人難以解讀的詩篇,明明還未能理解那上麵的內容,卻又已經為那其中富含的情感產生了共鳴。
“喜歡柚醬,很喜歡,非常喜歡,希望可以和柚醬一直在一起。但是果然……”
“不要哭啊。”
沢田綱吉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碰住了阿柚的臉頰。
“如果我的情感成為了阻礙柚醬的存在那也是不可饒恕的,我希望柚醬可以毫無阻礙的去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哪怕是……”
沢田綱吉頓了頓,還是將這個帶有無數無法讓人道清意義的詞彙說出。
“死亡。”
有水色溢滿了湖泊,但像是仍舊不滿足一樣,在發現這小小的領地已經無法容納它們的時候,便衝破了警戒的邊緣,來到了外麵的陌生領域。
越來越多的水光順流而下,然而與那迅猛動作相反的卻是奇異的安靜,如同是冬季的雪花悄無聲息飄落到了地上。若不是那晶瑩的顏色讓人顯而易見,誰有會注意到這寂靜無聲的存在呢?
“啪嗒——”
水珠掉落的聲音在這一刻清晰可聞,也讓阿柚驟然反應了過來。
“謝謝……”
她低下頭胡亂的抹著臉,卻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非常,非常的感謝。”
因為這夢想過於驚世駭俗,所以即使是有一個支持者也足以讓人開心。
阿柚抬起頭,依舊紅著的眼眶暴露在空氣中,眼底還殘存著盈盈的波光,纖長的睫毛上帶著極為微小的水珠,然而她臉上的笑容卻極為燦爛,一時之間竟然勝過了周圍原本奪目的陽光。
“我也很喜歡綱吉。”
儘管知道女孩說的和自己並不是一個意思,但是沢田綱吉忍的目光卻不住更加柔和。
“啊。”
他微笑著。
“我知道的。”
這樣就很好了。
……
……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客廳裡,一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紐扣被放在了桌子上,審問者阿柚和被審問的齊木空助分彆坐在兩邊。
旁邊還有一個旁聽/幸災樂禍的齊木楠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