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那麼遠做什麼?”陸邵北皺著眉頭,“拿著。”
沈凝可憐巴巴地往前挪了兩步,心裡對陸邵北的恐懼憑空添了幾分,這些票都不知道怎麼來的,現在讓她看見了,以後不會殺人滅口吧。
看著手裡的各種票,“可是,我明天還要上工。”所以沒辦法跟你去縣裡。
“你的意思是,明天讓我去你家吃飯?”
啊?她什麼時候這麼說了!“我要跟我父母商量一下。”
陸邵北指了指對麵的位置,“吃飯。”
沈凝吃飯的時候順手將那一遝票放在了炕邊上,她慢吞吞地吃著飯,看陸邵北放下筷子,趕緊將碗裡的飯扒完,收拾了碗筷,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拔腿就要跑。
她推開房門,眼前突然出現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沈凝停下腳步,看著外麵已經擦黑的天,完了完了,陸邵北不是要乾什麼吧。
隻見陸邵北從兜裡拿出一把大白兔放在她手裡,“記著明天早上來給我換藥。”說完他大步回了東屋。
沈凝看著手心裡的大白兔奶糖,這東西,她見過,可從來沒吃過。上輩子,林文君的哥哥和嫂子過年從縣裡回家帶過,後來,她倒是看到沈安衣兜裡有這種包裝紙。
想到這裡,沈凝嘴邊泛起一絲苦笑,那時候她是真瞎。
雖然很好奇這東西什麼味道,可無緣無故地,拿人家奶糖做什麼?沈凝悄聲將這把大白兔放在了門口的小窗台上,推開門離開。
聽到關門的聲音,陸邵北從屋子走出來,小窗台上的大白兔糖紙分外明顯,他蹙著眉順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出了院子。
陸邵北悄聲跟在沈凝身後,保持著安全距離,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直到沈凝進了自家院子,他才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家,似乎還能聞到一股女子的氣息。陸邵北給自己倒了水,從箱子裡拿出一堆藥,一大把全放進了嘴裡,這才咕咚咕咚喝了半缸子水。
一摸兜,那張退婚書還在,他盤腿坐下來,將這張紙鋪開,看著上麵林文君的手印,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心情大好。
將退婚書折好,放進炕頭的棉被下藏好,陸邵北這才發現包著各種票的布包。
沈凝進了門,家裡人已經吃過飯了,張惠巧正在洗碗。
“媽,我回來了。”
沈勝利聽到動靜,卷著旱煙掀開門簾從屋裡走出來,“養閨女有什麼用,活也不乾,除了惹事兒,就知道往外跑。都是賠錢貨!”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刹那,沈凝突然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
上輩子她爸也經常這麼數落她們,可當時她真的是那麼覺著的,覺著自己以後嫁了人,就沒辦法孝順他們,儘可能地多在家裡乾些活。
就算結了婚,都在一個村子,她也不會不管她父母的。
可現在再聽她爸念叨這些話,莫名地覺著反感。養兒子就真的好了?村子裡多少兒子不孝順的,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張惠巧捶了捶腰,將碗裡的水控乾淨。沈凝下意識地去接,將碗筷放到碗架子裡。
“小安呢?”
“吃了飯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出去玩了吧。”張惠巧在圍裙上擦擦手,“沈凝啊,你跟媽說,陸邵北有沒有欺負你?”
沈勝利拎了個小板凳,也坐在灶台跟前兒,支棱著耳朵聽著。
“沒有。”沈凝放完碗筷,順手將盆裡的水揚到院子裡。
“哎。”張惠巧歎了一口氣,“你說你這孩子,跟林家好好的婚事兒非得讓你弄沒了,要不這樣,明兒媽帶你去老林家道個歉,把那退婚書毀了,就當是你們小孩子鬨脾氣,成不?”
沈凝搖頭,“不成。”
沈勝利抄起旁邊的柴火棍子站起身,說話就要打,沈凝退後好幾步,“你打了我,明天陸邵北就能住在咱家。”
一提陸邵北,沈勝利果然放下了燒火棍,氣得臉色發青。“你說,是不是陸邵北威脅你去退婚的?”
沈凝愣了一下,她之前都沒跟陸邵北說過話好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