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2)

李海龍話音一落,村裡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有不少人筷子都掉了。

那可是團長啊,是就聽過,從來沒見過的官,老大了。

沈凝在一旁聽著,總覺著這李副縣長就是來給陸邵北壯場子的。瞧瞧報上來的名號,在他們這村子裡,哪個不都是隻聽說過?

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年,鄉長一共也沒見過兩次啊。

沈凝回過頭,正對上周帆和沈安不可置信的眼,那眼中滿是驚訝,嫉妒與不甘。而角落裡的她的父母,站在一旁,感覺已經僵住了一般。

“團長?”林村長又問了一遍,實在是不敢相信。

“老陸啊,你這藏得夠深,前些日子批文下來,還藏著掖著的,得罰酒。”李海龍笑著說道。

沈凝雖然跟他們不熟,但是看這位李副縣長和陸邵北他們之間的對話,總覺著他們感情十分好。可是讓陸邵北喝酒?他身體才算剛痊愈,喝酒傷身。

剛剛敬酒也是換的白開水。

沈凝笑了笑,將李海龍他們讓到最前麵一桌,給幾位倒滿酒,林村長他們也跟著挪了過去,“李副縣長看在今兒是我們大喜日子的份兒上,遷就遷就我們邵北,他這傷,可才好呢。”

聽著沈凝嬌俏的聲音,幾人哈哈大笑,“老陸啊,你這可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兒,瞧瞧,這就向著了。”

“老陸,一會兒可得好好跟哥幾個說說,怎麼把這麼漂亮的嫂子騙到手的。”

“得,看在嫂子的份兒上,今兒先饒了你,下回再碰上,可得一醉方休。”

聽著他們幾個笑得開懷,還在打趣著陸邵北,沈凝俏臉爬上紅暈。陸邵北拉過她的手,“你們幾個消停點兒,敢調侃我媳婦兒,找打。”

“你們先喝著,我們去給老鄉們敬個酒,回頭來跟你們聊。”

李海龍幾人對陸邵北擺擺手,“去吧去吧,我們不用你招待。”

陸邵北和沈凝挨個桌兒敬酒,畢竟都是來給他們捧場的。

有原本就知道陸邵北身份的,沒什麼驚訝,樂嗬嗬的祝福沈凝他們,一個個祝福,讓陸邵北一定對沈凝好什麼的。

沈凝這才知道,陸邵北在這村子裡,還真的結交了不少人,而這些都是那些平日裡不張揚的老鄉們。

大部分還是不知道陸邵北身份的,現在一下子知道了,這些樸實的農民,除了最開始驚訝,現在反倒很慶幸,沈凝能夠嫁給個好人家,“邵北啊,你這瞞了我們這麼多年,都以為你在外麵不務正業,沈凝是個好閨女,這幾天我們都覺著,嫁給你真是白瞎了,萬一你對人家不好可咋辦,現在看你這麼有出息,我們也就放心了。”

“大家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虧帶沈凝。”陸邵北朗聲說道。

大家樂樂嗬嗬地將酒喝了。

最後才到了沈凝父母這一桌,彆人看過去的目光都有些尷尬。

沈勝利端著酒杯站起來,笑得有些諂媚,“過了今天,我們家沈凝可就交給你了,以後可要對她好啊。”

張惠巧也笑著說道,“邵北啊,你看,這兜兜轉轉的,那就是你和我們家的緣分,以後有啥事兒,就去家裡說一聲,沈凝可是我們捧在手心裡的閨女,你可不能虧待她啊。”

沈凝嘴角掛著涼薄的笑,舉起酒杯,看著這桌還坐著周帆一家,還有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陸邵北的沈安,“謝謝各位來捧場,有你們的祝福,我和陸邵北這輩子一定會美滿幸福。”

沈凝特意將“祝福”兩個字咬得極重,周帆嫂子有些幸災樂禍,“可不就是呢,自打見著你,我就知道你是個有福氣的,看看這多好的親事,有些人折騰來折騰去的,現在怕是腸子都悔青了吧。”

沈勝利和張惠巧臉上有些掛不住。

喝了一杯酒,陸邵北拉著沈凝回到李海龍他們那桌,跟他們說說笑笑的同時,給沈凝夾了不少菜。

“以前都說什麼來著?他陸邵北要是能對女人好,鐵樹都能開花,瞧瞧,這貼心。”

“這也是小嫂子的功勞,老首長他們在,估計都得覺著自己眼花了。”

沈凝低頭吃著東西,聽著這幾個男人聊著天,林村長時不時地插上兩句嘴,但是總覺著說不到點子上,最後也就不吭聲了。

院子裡裡外外熱熱鬨鬨的,難得聚在一起,大家都十分高興,等到全都吃完,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陸邵北請來的幾位大嫂幫忙收拾了東西,李海龍他們吃了飯很早就走了,都說有事兒要忙。

沈勝利和張惠巧走的時候,看了沈凝好幾眼,欲言又止的模樣,沈凝當然不可能往前湊,是他們說那個家沒有她地方的,現在知道陸邵北是團長了,又想來巴結?

可那沈安看上去明顯不太對,總想往前湊,沈凝看著,要不是沈勝利拉著她,她估計會厚著臉皮蹭到陸邵北跟前兒。

酒席吃完,全村子就沒人不知道陸邵北身份的,連不大點兒的小孩都知道村子裡出了個大官兒,可厲害了。

村子裡挨家挨戶的,將自家借出來的桌椅板凳拿走,幾位大嫂連同沈凝一起將盤子碗洗乾淨,剩下的菜,沈凝也給這幾位嫂子分了分,讓他們拿回去吃。

所有都忙活完,院子裡內外終於清靜了。

沈凝擦擦手,坐在炕沿邊,陸邵北將茶缸遞過來,熱乎乎的,“累壞了吧。”

沈凝搖搖頭,雖然累,但是心情很好,而這種活,跟以前比也不算什麼,這麼多人幫忙呢。

陸邵北去箱子裡拿出那瓶雪花膏,拉過沈凝的手,從裡麵剜出一塊兒,抹在她手背上。

沈凝笑眯眯地看著他,“真是體貼啊。”

“為自己老婆服務,天經地義。”陸邵北大言不慚地說道。

***

沈勝利一家三口回到家以後,誰也沒睡覺。

沈安跟在老兩口身後進了東屋,“爸,媽,我看我姐就是故意的,她跟陸邵北在一起那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團長,都不告訴我們。”

“你當我們傻?今天要不是李副縣長來,真是被這丫頭騙的團團轉。”張惠巧想來想去也很是生氣。

沈勝利卷著旱煙,琢磨了一路,“大丫頭命還真是好,都以為陸邵北不是啥好人,沒想到卻是團長。以後咱們家可就有依仗了,團長是咱家女婿。”

沈安一屁股坐在炕沿邊,“爸,人家陸邵北根本也沒人你們,你可彆忘了,昨天晚上是你跟我姐說,這個家以後沒她位置,不管她以後日子過成啥樣,咱們不去找她,她也彆回來找咱們的。那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我就說你太衝動,看看,現在怎麼辦?”張惠巧開始埋怨沈勝利。

“現在都來怨我?昨天晚上我那是在氣頭上,還不是你們在那兒添油加醋的,你們不攔著,能怪到我頭上?”沈勝利嗓門挺老大,說著去點沈安的額頭,“要我說你就是個沒出息的,趙彥看不住,有錢的男人也找不到,養你乾什麼?”

沈安覺著很憋屈,要是早知道陸邵北這麼大的官兒,哪兒還能輪到沈凝?她早就去找陸邵北了。

現在可倒好,讓她姐撿了便宜。

“你們之前不是一樣看不上陸邵北。”沈安嘟嘟囔囔。

“行了,都彆說了,現在想想,怎麼讓沈凝回來,他們今天辦了婚禮,按道理來說,後天閨女要回門。”張惠巧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明天我和沈安去陸邵北那兒找沈凝,好好說說。那丫頭向來心軟,我們去說和,昨天就當衝動,一家人還不說兩家話呢,她不會看著咱們不管的。”

沈勝利想了想點點頭,“成,那你們明天上午不用去上工,家裡好像還剩下幾個雞蛋,都拿過去,好好嘮。”

***

沈凝雖然不知道自己父母在家琢磨什麼,但想來也差不多。

不過她自己心裡有了打定主意,不管他們說啥,不聽就是了。

現在在她心裡最惦記的不是她爸媽,而是陸邵北,今天他們算是正式結婚了,這夫妻之間,要乾點兒什麼,她心裡可是明鏡的,隻不過她還沒準備好。

從小生活在平水村,讓她知道,嫁人了,發生點兒啥,那都是應該的。要是故意拿捏著,顯得特彆矯情。

而沈凝現在不可能完全放得開,她是真的糾結,陸邵北對她那麼好,她覺著,都是夫妻了,乾點兒什麼正常,可她又害怕。

沈凝一邊洗碗一邊琢磨著這個事兒,陸邵北那邊燒了水,“洗完了嗎?泡泡腳,解解乏。”

沈凝偏過頭,陸邵北已經將洗腳水倒好了。

沈凝笑笑,這幾天都是陸邵北給她倒洗腳水,她見過的,都是女人伺候男人,哪裡見過男人給女人到洗腳水的。

“你這麼照顧我,不會覺著沒有男子漢氣概?”沈凝將碗筷放好,擦擦手,問道。

“給自己媳婦兒倒洗腳水,這就沒男子漢氣概了?”陸邵北搬來個小板凳放在東屋,拉著沈凝坐下,“這都什麼年代了,我看那打老婆的才不是男人呢。”

沈凝泡了腳,又給陸邵北倒了熱水,“你也泡泡,跑一天了,怪累的。”

倆人洗漱過後,躺在了炕上,還是東邊一個,西邊一個,中間隔了個炕桌。

自從倆人躺在那兒,誰都沒說話。前兩天還能聊上幾句,今天總覺著氣氛不太對。

沈凝捏著被子,不吭聲,陸邵北躺在西邊時不時地翻個身。

沈凝躺得腰酸背痛,忍不住問了一句,“陸邵北,你、你睡著了嗎?”

陸邵北又翻了個身,麵向沈凝,“沒有。”

“你不困啊?”沈凝輕聲問道。

陸邵北輕咳兩聲,“正準備睡。”

“哦。”沈凝應了一聲,“那、那你就快睡吧。”說完自己閉上眼睛,可總覺著對麵的男人目光灼灼,讓她有些心慌。

可她不敢睜開眼睛,生怕掉進去一樣。

過了好半天,沈凝也沒睡著,反而越躺越精神。

陸邵北坐起身,將炕桌挪開,“這個,放地下行不?”

沈凝咬著唇,感覺自己心跳有些快,好半天,發出似蚊子似的聲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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