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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瑜想明白之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既明白公羊濮是來做什麼的,她便也清楚這人能用到什麼程度了。畢竟要與她合作幾萬兩銀子的事情,在她身邊安插一個門客,監督她日常行事,也可以理解。
正巧,後院盼兒與春娘也已將房間收拾妥當,春娘還趁這短暫的功夫將身子擦了擦。
林清瑜瞧見春娘清清爽爽的模樣,心情更好,直接通知林長豐上菜開始用晚飯。
春娘疑惑:“不等公羊先生了嗎?”
林清瑜搖頭,示意春娘坐到自己身邊的座位上來。林清風端著碗,麻溜坐到另一邊。
春娘端看兄妹二人,隻見林清瑜坐在主座上,給她留了左手邊的座位,而林清風已經坐在林清瑜的右手邊動筷子吃上了。
這……
這林宅,是以林小姐為尊的?
活了四十多年,春娘也見過不少家中女兒受寵愛的,可這受寵都是有限度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越過家中的郎君去,怎麼這林家……
林清瑜又喚她一聲,春娘回過神來,在林清瑜左手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她剛一坐下,林清瑜便開口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春娘。”
春娘:“東家但說無妨。”
林清瑜:“想必春娘昨日在醫館也聽見了,趙掌櫃的女兒攔住我,說要跟著我留在雲縣。”
今日她站在門口聽見醫館後堂趙如朋說教趙依人的話語時,便也猜到,昨日趙依人與她說的話,在後堂的趙如朋和春娘也都是能聽見的。那醫館本就不大,更何況前廳後堂隻是用一堵牆和一扇屏風隔開,根本擋不住聲音。
既如此,她也沒必要對春娘隱瞞什麼。
春娘點頭:“聽見了,依人想留在雲縣,畢竟她生在這兒,長在這兒,而且趙大娘才去世沒幾日,她一時不願跟著趙二哥去客棧,也可以理解。”
她轉念問道:“東家是不願收下她?”
林清瑜搖頭:“非也,我願意留下她。我是想問你是否知道趙掌櫃為她定親的事情?”
“定親?”春娘疑惑。
林清瑜當即將今日在醫館門口聽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聞趙掌櫃在襄州為趙依人尋了門親事,是個五十多歲的員外,依人也說趙掌櫃收了對方二百兩的聘金,春娘可知此事?”
“怎麼會……”
“什麼?這哪裡是嫁女兒,這分明是賣女兒吧!”春娘才剛剛說了一句,一旁吃飯的林清風又著急叫起來,“那趙如朋看著就不像個好人,他在醫館看病的銀子還是我付的呢!我明日就讓醫館將他趕出門去,不,我現在就去!”
林清風撂下碗筷,站起身,往大門衝去。
“林清風!”林清瑜忍無可忍,大聲叫住他,“阿娘是不是生你的時候將你的腦子都扣下,下一胎生我的時候都分給我了?所以你才會這麼蠢笨莽撞?”
林清風停住腳步,委屈巴巴地看著站在桌前的林清瑜:“那趙掌櫃難道不是在賣女兒嗎?四妹妹不是聽見趙依人說了嗎?要將她許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員外,五十多歲,比那張掌櫃年紀都要大吧。”
“這話是趙依人說的嗎?是趙掌櫃說的嗎?”
林清風眨眼。
好像不是。
方才小妹說,這些話好像是她在醫館門口聽見的那些嚼舌根的人說的。
“三哥哥,趙掌櫃隻說要帶依人回襄州嫁人,趙依人也隻說趙掌櫃為她定了親事,可對方是什麼人家,她們二人都沒有對我說過。”
“可那些人……”
“那些人說的就是真的嗎?這些事情不該問趙家人嗎?”林清瑜提高聲音,打斷林清風的辯駁之言,“那趙掌櫃初時貧困,在襄州城討生活,後攢下一些錢,他不僅沒有在襄州另娶他人,而是將雲縣的祖宅賣了,開了一家客棧,三哥哥可想過為何?”
“世人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趙如朋膝下沒有兒子,隻有趙依人一個女兒,他有錢了不想著成婚再娶,傳宗接代,卻想著開客棧做生意,難道他就真的這麼喜歡開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