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風有些發懵。趙如朋有沒有再娶,他怎麼知道?再者說,趙如朋怎麼就不能喜歡開客棧不喜歡生兒子呢?
瞥了眼林清瑜可以用非常難看來形容的臉色,林清風張了張嘴,還是選擇閉嘴。
“我總想著趙如朋與趙依人之間或許不熟悉,但趙如朋多年不娶,隻有趙依人這麼一個女兒,他對趙依人的愛護不一定會比阿爹對我的少,他應是做不出賣女求榮的事情。更何況,他經營著一家客棧,未必缺那二百兩銀子。”
“是,其中肯定有些誤會。”春娘瞧見兄妹二人都快吵起來了,也坐不住,站起來勸道,“我倒是知道趙二哥為依人定親的事情,可趙二哥說是襄州某個教書先生的兒子,還說依人不認識幾個字,嫁一個這樣的郎君,將來孩子也能交給姑爺來教導。”
“教書先生的兒子?”林清瑜心中還帶著怒氣,轉頭對著春娘問話,聲音不免大了些。
春娘咽了咽口水,點點頭,“這話可是趙如朋親口對我說的,不敢欺瞞東家,而且當年我還在雲縣時,見過趙二嫂嫂,是個天仙一般的美人,雖比不上東家,但也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好看。”
被捧了一句,林清瑜麵色緩和幾分,瞪了不遠處的林清風一眼,自顧自地坐下,開始用飯。
春娘緊跟著她的動作,一邊端起碗筷一邊道:“趙二哥對趙二嫂嫂十分好,家裡一點活兒都不讓趙二嫂嫂做,將趙二嫂嫂養得皮膚嬌嫩的,渾像是個大家閨秀。當年誰家郎君都羨慕趙二哥娶了個貌美的娘子,誰家新婦都羨慕趙二嫂嫂嫁了個體貼的夫君。”
說起當年的事情,她的眼前好似出現了當年兩家為鄰之時,和睦友好的場景,春娘麵上露出幾分懷念與愁緒。
又聽春娘說了一些往事,林清瑜心中大致有了判斷,不免想起一個人——周管事。
貌似是龐慕嶽家的外院管事之一,似乎還是趙依人的“心上人”?
林清瑜蹙眉,很快舒展開。
算了,等明日,再去見一見趙如朋。
她隻聽趙依人說過了,還未聽趙如朋說過呢。聽完春娘說的,想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趙依人說的是真的,那她便按照今日答應趙依人說的那般,去找趙如朋,幫趙依人把婚退了。
等明日再說吧。
想明白後,林清瑜不免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被晾在一旁的林清風眼見小妹都快吃完了,也絲毫沒有叫他回去坐下繼續吃飯的意思,實在沒忍住,扭著身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端起碗筷。
突然接收到身旁一道森然的視線,林清風夾了兩筷子菜,低著頭,將臉埋進碗中,筷子扒拉地飛起。
哼。
林清瑜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林宅吵吵鬨鬨熱鬨非常時,雲縣城中的客棧,倒是有幾分冷清。
客房中,公羊濮跪伏在地上,將林清風與春娘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一字不差。
他的對麵,孟淵動作優雅地,夾著菜,吃著飯。
孟淵咽下最後一口飯菜,公羊濮的事情也彙報完畢。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嘴,孟淵方才開口,幽幽道:“林清瑜隻要五萬兩?”
公羊濮應聲稱是。
“好,本王知道了。你回去答她,七日後,本王自會帶著銀子去天香樓。”孟淵嗓音溫柔,不悲不喜,聽不出什麼情緒。
孟淵拿起一卷竹簡,瞥見公羊濮依舊跪在地上,身形一動不動,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薄唇微啟:“還有何事?”
“殿下可與林小姐簽過合作的契書?”
“與林清瑜簽契書?”孟淵一愣,“沒有簽。公羊,你這是何意?”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問這個?
公羊濮:“濮在林家時,聽林小姐與春娘說起銀子的事情,全然隻說她去籌集銀子,絲毫不提公子。而且不知是不是濮多心,林小姐同濮說要來客棧尋公子,也是在支開春娘後才說的,或許她是有意隱瞞春娘。”
孟淵搖頭,“是你多心,林清瑜早就對春娘說過,她在雲縣種地是與我共同合作的。”
公羊濮:“殿下當濮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您要交那麼多銀子給林小姐,總該寫一份契書,萬一將來林小姐翻臉不認人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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