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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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彆墅在郊外,前有湖,後有山,是南柏和原主童年生活的地方。後來父母出車禍去世,南柏將原主接到市區,彆墅也就空置了。

原主長大後,經常在這舉辦party,和三教九流的朋友廝混,據程嘉宇的說話,彆墅的鑰匙現在被馮連英保管著,原主大大小小的聚會基本上都是他組織的,除了上次原主一時興起開的遊輪宴會。

南橙穿過來後,沒再提過辦什麼活動,馮連英自作主張,把大半個娛樂圈的人叫過來作陪,還邀了不少政商翹楚。他哪有什麼麵子請的動這麼多人,不過是假托南家的豪門地位。讓南橙格外不爽的是,他都還在想法子工作掙錢,這個馮連英這麼搞一次,不知道要套走他多少錢。

賬單最後都會轉到南柏那裡,他難得想當個滿分弟弟了,可不能再落得個驕奢淫逸的名聲。

接送的車被阻攔在庭門外,不論名流還是明星,都得下來,繞過占地六百多畝的碧湖,進正門。

隻有一輛車例外——亮橙色車身在門前略停,南橙降下車窗,守門保鏢會意,立刻驅趕附近正在交談的人,依次排開,清出一條闊道來。

南橙暢通無阻地開了進去,客人紛紛側目。

認出他的注目微笑,儘量保持友好,沒認出他的好奇驚訝,滿眼藏不住的豔羨。

簡書意倒是習慣南式高調了,無話可說,交代了小橙幾句,自己去應酬。

早到的程嘉宇和莫文澤聽見騷動,雙雙出來。南橙得意地站在他的小跑旁,炫耀:“新車,怎麼樣?”

“可以啊。”男人都是車的奴隸,程、莫二人也不例外。程嘉宇先搶到了駕駛位,莫文澤被趕去坐了副座,他繞湖邊跑了三四圈還不過癮,說要去賽車場玩。

肆意囂張的三人幾乎將到了的客人全引到了湖邊,即使是在晚上,彆墅周邊依舊白亮如晝,璀璨的燈火隔一二十裡路都可瞧得分明。

李彧也混雜在這些圍觀的人之中。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動機,反正還是來了。被羞辱的場景曆曆在目,現在想起他依舊忍不住攥緊拳頭。

隻不過在夜晚輾轉反側的某個時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當時的怒火發泄錯了對象——

以前的南橙總是糾纏他,被他拒絕了那麼多次還不死心。除了煩人這點,南橙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比起娛樂圈裡其他硬上弓的金主,他還算禮貌。離開之前的公司後,李彧發現,以前很多和南橙會麵的場合,都是公司上層安排的。

也就是說,在南橙還有那兩個朋友的眼裡,他跟自己送上來的沒什麼區彆。

那天在會所裡,他受不了彆人的奚落離開,在南橙推門進來的那一刻,他的憤怒不由自主地宣泄在了金主身上。

明知道南橙在追求他,他這樣做和欺軟怕硬的人有什麼區彆。直到最後,南橙都還在替他解圍。

李彧承認,他對南橙這般出身的人存在一種仇恨的情緒。身在娛樂圈,他愈發恥辱起自己戲子供人取樂的身份。

但南橙畢竟沒做錯什麼,他在讀書期間,不肯放棄追求他的大有人在,那時李彧並不介意。站在南橙的角度,他也不過是那些人之一。

“抱歉。”

李彧低頭,他的淺色西裝下擺被紅酒打濕,水淋淋,還在往下滴,連皮鞋也被弄臟了。

“侍應生”眉間蹙起愧色,“先生,對不起。”

李彧剛才在想事情,渾然不覺有人將酒杯撞到了他身上,“沒關係,你走吧。”

“謝謝先生。”陳弗半鞠躬,走開幾步將托盤連同酒杯還給侍應生。

侍應生接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繼續收客人們的空酒杯。

另一邊,南橙踏進正門,瞥見除了人以外空蕩蕩的廳堂,莫名覺得少了點東西,有些失落。

躲在暗處的馮連英見他們還沒找自己麻煩,料定南橙並不在意,臉上堆笑擠到三人麵前,“阿橙,廚房正要上甜點呢,你來得可巧。”

甜點?南橙的嘴角耷拉了下去。

他今天剛被判處蛀牙無期徒刑,這馮連英居然還來戳他的痛處:“彆上了,今天晚上的甜點都捐給福利機構。”

馮連英還不清楚“甜”現在成了違禁詞,他連聲稱“是”,直誇南橙有愛心,後麵話頭一轉:“今天的葡萄酒剛好和甜食很搭,不如上一點讓客人嘗嘗?”

哈哈,南橙氣笑。在他不能吃甜食的日子裡說這些,馮連英算是撞到槍口上了。

“客人?你的客人還是我的客人?”南橙冷聲質問。

馮連英自知情形不妙:“當然是阿橙你的客人,我叫廚房不上甜點了,阿橙你彆生氣。”

“你叫?”南橙認真地疑惑,“你是我哥還是管家?”

馮連英被唬得不敢出聲。

“這是我家!而且我都蛀牙了!”南橙來氣。

馮連英不明白這二者的關聯性,程嘉宇和莫文澤也是剛聽說他蛀牙。

“不好意思,我牙疼,心情不好,也不記得自己有舉辦什麼派對,”南橙冷靜了一丟丟,“你怎麼請來的客人怎麼好好地送回去,我要休息了。”

馮連英頭皮發麻,他怎麼送得回去?!來這的人都是衝著南山彆墅這個名頭過來的,至於邀請件裡的主辦人,他們壓根不在意,要是南橙真趕客,他日後在政商屆甚至娛樂圈都會成為笑柄!

“阿橙,你要休息的話,離這不遠有個溫山莊──”

南橙皺眉打斷他,“我想在家休息都不行嗎?”

馮連英表麵諾諾,心裡焦急地想對策。

輪到他們上場了。程嘉宇裝善人:“阿橙,這麼多人的宴會,說取消就取消,會鬨大笑話。”

馮連英眼前一亮,遞給程嘉宇的眼神跟看救星似的。

程嘉宇對他笑笑。

“誰敢笑話我?”南橙反問。

馮連英噤聲。

“你們不知道’良宵值千金’嗎?好好一個晚上,非要爭論什麼,”莫文澤也“勸”,“阿橙,馮連英也是我們老朋友了。”

真的嗎?馮連英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受認可。

“你就賣個人情當租給他好了,場地費、酒水費、勞務費,讓你管家算出來,想必我們的好朋友,也不會拖賴,對吧,好朋友?”

莫文澤的話差點讓馮連英眼前一黑,他請的是行業裡拔尖的人物,在飲食布置上,一概按最高級彆的算,想著南橙大概率不放在眼裡,可以讓他一概付了,他也就沒在意開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馮連英的心在滴血,不過幸好他得到那三個人的承認了,隻要跟著他們,不怕沒前程。

“那,甜點還上嗎?”馮連英小心翼翼地問。

“你自己看著辦。”

剛才還說要休息的人嘻嘻笑笑地和朋友出去了,馮連英被落在原地,本來想去看看廚房,被真正的管家攔住:“馮先生好。”

馮連英認得他,杜青,問有什麼事。

“你騙了我,是嗎?”之前小少爺的幾次宴會都是這個姓馮的人過來和他交接的,這次他以為也一樣,但聽他們的對話,似乎是這個年輕人自作主張。

那就不一樣了。

馮連英沒把管家放在眼裡,“我和你們少爺是朋友,不用分得那麼清吧。”

“南山彆墅的市價已經漲到九億多了,還不算上庭園。您七天前聯係我們準備,相當於租了八天,按正常價格來算,請您在兩天之內支付一百六十萬元的租金——是打過折的。至於其他費用,我會在明天之前統計出來,請您按時支付。”

杜青微笑:“您的確是我們少爺的朋友呢,南山彆墅除了有次接待過**總統,再沒出租過。”

聽完馮連英血液倒流至頭頂,目盲耳障許久,牙齒都要咬碎了。

翠湖旁的草坪上,音樂緩緩地流淌,客人兩兩成對,跳舞的跳舞,調情的調情,邊跳舞邊調情的占多數。南橙彆了程莫,繞過人群,到稍微安靜些的湖邊,無聊蹲下,輕輕撥水玩。

水漫過指尖,柔柔的水草撓的掌心癢癢的,好熟悉,好像他在這做過成百上千次一樣的動作。南橙頭不住得疼,一段記憶湧上來:

“南橙!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玩水,你今天是不想吃糖蒸糕了嗎?”美貌但凶狠的女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坐在湖邊撲水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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