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被男人抱走,“橙子還小,你老凶他乾嗎?”
“就你做好人,湖水這麼冰,他掉進去了怎麼辦?”
“橙子一出生就是遊泳健將,不是還有人看著嗎?放心好了。”
女人要被丈夫糊弄的態度氣笑了,“誰家嬰兒剛出生不會遊泳?”
“可我們橙子是天才啊,”男人舉高小孩,眼睛含笑,“小寶的泳姿最漂亮了,將來當個奧運冠軍綽綽有餘!”
是誰的記憶?南橙還沒意識到,淚水早已奪眶而出。他胡亂擦了把臉,捉摸不定自己的難受是從哪裡來的。
“南橙?”陳弗過來,目睹了出乎意外的一幕。
南橙覺得丟臉,低頭喊人,“學長。”
“出什麼事了?”陳弗過去,借自己的身形擋住了他,不讓瞟過來的視線發現。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橙子,小寶,都是南柏常喚他的稱呼。不出意外,他記憶中的那對夫妻是南柏和原主的父母親。
可為什麼他會哭呢?
陳弗還在看他,似乎不相信他的話。
南橙找了個借口:“我牙疼,太疼了,所以哭了,學長你不要往外說出去。”
“我不會。”因為牙疼哭嗎?陳弗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理由放在其他人身上都很離譜,但南橙說出來,卻讓人不得不信服。
小學弟像個潔白軟和的玉團子,他不用知道其他人為何哭泣,隻隨自己的心喜怒哀樂就好。
“學長,你來了怎麼不來找我?”南橙問,尾調似是撒嬌,又像抱怨。
要是早知道陳弗來了,他就不會一個人到湖邊,也不會被學長撞見他哭了。
“人太多了。”陳弗解釋。他隻說了一半原因,另一半他不想說給南橙聽。
“噢。”南橙隨他走到亮堂的地方,“其實過來的人我都不認識,有點無聊。”
不用你認識彆人,他們認識你就好了。陳弗想。
他本來沒想在派對上單獨見南橙的,想結識學弟的人太多,聚集他身上的目光也太多。不過離開了程嘉宇和莫文澤的南橙,看著小小一隻,也不喜社交,專找避人眼線的地方躲,正好讓他找到了。
他們沿庭院邊緣走,迎麵碰上了同樣“散步”的人。
李彧立住,僵硬地打招呼,“南橙。”
攻二攻三會麵!南橙瞅瞅麵前這個,又盯盯旁邊那個,暫時看不出什麼交集。
不是他最喜歡的修羅場情節。
“我不是說了你可以不來嗎?”南橙不理解,既然李彧專門發消息說他不來,現在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李彧憋了半天,“我想和你道歉。”
“嗯?”這又是哪門子事?
“總之歉我道過了,我們兩清。”
李彧大步離開,姿態落在南橙眼裡,實在不怎麼坦蕩。
怪不得隻能當攻三呢。
“我在電視上見過他,他好像是個很有名的人。”陳弗提了一句。
“他是李彧,”網絡上有許多他和李彧的緋聞,南橙不免尷尬,“我以前有點喜歡他,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有個超級喜歡的人。”
陳弗抿起唇,“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他,你不認識——”想到上次他的身份差點就要暴露的事,南橙換了個說法,“他是律師,剛從國外回來。”
“恭喜,”陳弗斂去其他情緒,麵不改色地問,“你喜歡他什麼呢?”
“臉。”南橙相當誠實地回答。不然圖他什麼?回消息慢得像烏龜,態度又冷淡,抽煙喝酒,不愛惜身體。
噯,老婆真讓人操心。
陳弗判斷不出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要是說真的——
“我不行嗎?”
“什麼?”南橙沒聽清。
他一定是瘋了,陳弗掩飾,“我隻是想問你我帥不帥。”
“當然帥了!”這還用說,南橙興奮,“要是把學長放在小說裡,你就是我最喜歡的角色!”
“是嗎?”陳弗牽起笑。
小說角色,也是,誰都喜歡人生線跌宕起伏的角色。
十一點半,簡書意接到了南柏的電話。
“意意,你、你們結束了沒?”
“還沒,你聲音怎麼了,這是喝了多少?”簡書意和身邊的人碰杯,本來想借和男朋友打電話來擋下桃花,南柏的狀態有點讓他擔心。
沒等到男朋友的回答,一道沉穩的聲音傳來:
“簡先生,他今晚睡我這。”
“你是誰?”簡書意警惕起來。他也有些醉,一時沒分辨出是誰接過了自個男朋友的手機。
對麵頓了會兒,“我是謝藺。”
簡書意尷尬地閉了閉眼,“對不起,謝先生,我沒聽出來是你的聲音。”
“沒關係,”謝藺踢了踢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他說不想讓橙子看到他喝醉的樣子,所以不回去,但我家沒多餘住宿的房間。”
讓他湊活一晚上吧,簡書意想這麼回,但明顯,謝藺就是不想照顧他男朋友才這麼說的。
說實話他也不喜歡照顧一個醉漢。
“你們晚上住南山嗎?”
“嗯嗯。”
“我可以把他送過來。”
大可不必,話說,你到底是多嫌棄你朋友啊,簡書意吐槽。
午夜,客人散得差不多了,馮連英害怕那管家又多給他算一晚上的租金,明裡暗裡地催促逗留的人快走。
彆墅內的傭人得知大少爺小少爺晚上要來住,連忙收拾出臥房。
南山彆墅隻有南柏在節日裡會過來住住,小少爺在這舉辦過兩三次宴會,但從來不過夜。
這還是繼那件事之後,第一次兄弟倆同時過來。
杜青“送”走馮連英,指揮傭人在大門口和正門口燒了幾把艾草。
被扶下車,南柏勉強清醒了些,可以自己走。踏上台階,他瞥見門口的幾堆餘燼,問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