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二場遊戲(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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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已經連結成串。鏡片上全是蜿蜒而下的水珠,看不清視野裡的任何東西。

睫毛被順勢黏在眼皮上,眼鏡男——馮臨江感到一陣越發明顯的失溫感,打顫的嘴唇變得蒼白。

空氣中縈繞的血腥味很快順著雨水衝走:視線下移,能驚恐地發現男人的一側袖子空空如也——整個左側小臂以下的部分都已經消失了!

留在原處的隻有一個空空的血洞。截麵露出骨頭的斷茬,似乎不是切斷,而是被某種大型猛獸咬斷的。

好冷……我要死了嗎?不,我不會死!

隻要能經過這場遊戲……回到小屋後,身上的傷勢就會被全部修複好。這已經是經過驗證的事了!

想到這裡,馮臨江緊緊咬住牙,臉部因忍耐劇痛而變形。用僅剩的右手費力摸到口袋,在感受到熟悉的冰冷觸感時,接近繃斷的神經終於微微放鬆。

還好……剛才在遊戲前及時把手環摘了下去。不然此刻,自己恐怕已經徹底沒救了吧?

回憶起剛剛的景象,儘管馮臨江已經從危險中生還,卻仍會因殘留的恐懼微微顫抖。

幻覺中,仿佛看見那隻巨大的狼人正坐在對麵,拿著那張牌,冰冷的獸瞳中流露出戲謔和饑餓,等待著他履行賭約。

馮臨江的最後一個客戶,是名愛賭博的狼人。

起初,他帶著糖果在被分配到的街區裡轉了一圈。雖然沒有賣力推銷,卻意外達成了幾單不算大的生意:

一些走在街上的怪談被人類的味道吸引,聚攏過來。一邊看著他流口水,一邊把買下來的糖果往嘴裡塞,充分起到望梅止渴的效果。

眼見有訂單達成,他就趕緊找了一個地方避雨,順帶摸了一整天的魚。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老板的具體要求,但規則裡說得很明白:他們想通關隻要活下來就好,並不用賣命給老板當牛做馬。

因此,馮臨江也沒心情主動充當工賊。混混就行,保命要緊。

抱著這樣的想法,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雨卻沒有絲毫減小的趨勢。馮臨江見勢無奈,隻能一路小跑,想要回到三足貓把自己放下的地方。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狼人忽然叫住了他。透過全是水珠和霧氣的鏡片,馮臨江難以看清對方身上的細節:“我對這種糖果很有興趣……你願意給我講講嗎?”

不,當然不願意。

可是第三條規則已經說明,顧客問話需要及時回答。馮臨江無法,隻得老老實實介紹清楚。

接著,狼人又說自己想要買點糖果,能不能帶進屋子簡單看一看。

馮臨江的視野被雨水淋得一片模糊,還沒看清眼前的景象,便已經被半邀請半強迫地帶入屋中。可就在房門關上的時候,狼人卻忽然變臉。

“該不會現在還在監視吧?真是煩透了……”

在馮臨江驚詫的眼神中,狼人先是神經質地半跪下來,一隻耳朵貼在地上,絨毛微微抖動,聆聽房門外的動靜。

過了一會沒有異常,他又站起身,在窗戶和牆壁前走來走去。隻是身軀倒映在鏡麵上,都會讓他瞬間停止動作,草木皆兵地反複四望。

直到很長時間後,狼人才明顯地鬆了口氣,將注意力放回馮臨江身上。那明顯帶著血絲的眼睛中,瞳孔已經收為針狀,讓馮臨江嚇得下意識後退幾步,臉色也變得蒼白。

“給我安靜點!我是說,噓,安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