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初妝淡淡地笑道:“小忻兒,姑姑沒那麼沒用,一顆內丹而已,我已經結好了。”
十二年的時間,她不僅剝丹給了沐南意,還要日日消耗精血獻祭陣法,可卻依舊維持在玄王境。
聞人忻已經無法形容此刻的心痛,長老們說得對,姑姑是真正的天才。
如果不是被沐南意耽誤,她完全可以突破玄聖,成為聞人家的族長。
“然後呢?”聞人初妝似乎知道聞人忻的惋惜,嘲諷道:“成為聞人氏的族長,然後接著給他們當狗嗎?你父親是什麼下場,紫衫是怎麼下場,冥夜是什麼下場你不知道嗎?”
“與其如此,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他活過來,我隻要家人平安。”
聞人初妝紅著眼睛,“你信不信去問你父親,他依舊會後悔當年沒保下自己的妻子跟兒子。”
“否則他怎麼會被關起來。”
“姑姑!”聞人忻跪在了她的麵前,“彆說了。”
“求求你彆說了。”
聞人初妝眼中有淚,“我沒有怪你,我們都是可憐人,哥哥也是可憐人,他不過是想要跟自己的心上人相守,可因著聞人氏族長之位,被迫了娶了一個又一個,就為了把血脈延續,但你我不得不承認,他鐘情的,隻有一個人。”
聞人忻不敢接話。
“可他也可恨,”聞人初妝話鋒一轉,自嘲裡帶著憤怒:“既然認命當了族長,為什麼還要再沾染情愛,因他之故,你們三兄弟不睦,一切都是因為他,一切都是該死的族長之位。”
聞人初妝大聲笑了起來,聲音癲狂。
聞人忻紅著眼睛,“姑姑,您不要這樣。”
“我怎樣,我沒瘋已經很好了,”聞人初妝冷笑道,“聞人溪為了族長之位,先是投靠天宮,逼瘋了紫衫,又趕小冥夜出了家門,如今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還有你。”聞人初妝望向了聞人忻,眼中帶著悲傷,“你現今改造了通靈陣,立了大功,他不會放過你的。”
聞人忻搖頭,“大哥他不至於……”
聞人初妝突然抬手捏住他的臉,“你清醒點,他會!他一定會!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會受傷,是他給我下了毒!我運轉功法時,剛好毒發,才會失誤!”
“聞人忻,不要天真,不要還寄托著手足之情,你們是對手!聞人溪的背後是天宮!他投靠了天宮!”
“姑姑!”聞人忻哭道,“彆說了!”
聞人初妝眼神冰冷,“既然你都知道了這一切,那我就全告訴你,沐南意是被天宮挖的靈根,沐家獨屬的雷靈根,蘊含著天道規則,是當今世上最強的靈根,也隻有它,能夠接觸到天道規則,能夠打開神界之門。”
“所以他們把沐南意的靈根挖走了。”
“而這些年,聞人溪為了得到天宮的支持,拿到族長之位,他利用聞人家的生意,與權家合作,從大陸四處收斂妖獸,獻祭天宮,就為了延長上麵那位的壽命。”
“天宮那位蕭帝,不是我們表麵以為的,他,甚至,可能就不是人!”
聞人忻呆滯地看向了聞人初妝。
聞人初妝放開手,任由青年跌坐在地上,她擦去嘴角,說道:“我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久了,但忻兒,你要記住,與虎謀皮,反被虎噬的道理。”
“蕭帝罔顧人倫,背信棄義,當年與他合作的精靈王,妖皇,全部死了,當他滿足不了自己的胃口,下一個被宰的就是聞人家,彆忘記我們的血脈,天生就比彆人強大,活得也比常人久,而生命力……就是他所需要的東西。”
“因為我們,也是上古妖族之後啊。”
聞人忻身軀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