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托爾斯泰(修)(1 / 2)

尼采討厭托爾斯泰。

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異能, 他們兩個是徹頭徹尾的相性不和。

如果是尼采自己是一個清醒認識世界並改造失敗的無力者,那麼托爾斯泰就是一個認清世界的逃避者。

托爾斯泰是個不承認這個世界卻又不想、或者說清楚自己實力拒絕改變的膽小鬼。

【——與其說得過分,不如說得不全】抱以這這種得過且過準則的托爾斯泰偏偏十分的清明。

那個家夥知道自己是個能力多大的人,因此把不必要的情緒、不必要的愛憎、不必要的柔軟通通舍棄到了自己的異能體身上。

理解世界、明白世界的人明明是個冷漠的現實主義者, 卻要裝成一副柔軟的樣子。

看著什麼都不在乎, 但暗地裡卻一直在衡量。

衡量感情、衡量利益、衡量價值,托爾斯泰欺騙著自己衡量著一切。

就仿若是與人存在於另一個空間裡, 冷靜而默然著衡量一切的神明。

托爾斯泰是個極端的現實主義者, 能從他身上看到人情味隻是因為他連感情都衡量了進去。

“真討厭。”尼采有些倦怠,連厭惡的表情都懶得做出來, “真不明白為什麼……”

你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製作的時候放錯了什麼屬性嗎?

異能體手持刀尖刺向尼采,青年不閃不避伸出手徑直握住了刀柄,下壓的刀鋒劃破皮肉在力的作用下向跟深處探去。

在異能體反應過來抽出匕首之前,青年放低了自己的重心, 手腕微微側過, 無視了被刀刃削下來的一小塊肉,速度不變右腿向異能體小腿骨踹去。

這一腳尼采用上了十足的力道, 直接將異能體整個人壓出了一個不淺的坑, 他麵色不變伸出手向異能體的眼睛摸去。

“抱歉啊, 我之前在寫論文也沒帶武器,【戰爭】忍耐一下痛苦吧, 我會把手指伸進你的眼睛裡,很快將你的腦子攪碎的。”

異能體紫色的眼眸像是無機質的寶石, 倒影出了他的身影與——

身後人的身影!

反應過來的尼采低下頭,刀鋒順著他的額角劃過,斬斷了他的一縷發絲。

“托爾斯泰, 你來了啊。”

“我可不能看著你欺負我家的孩子。”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著文質彬彬,但染著鮮血的刀鋒卻帶著一股子獨有的、像是機械一般的冷意。

“剛剛蘇醒的異能體也敢派過來,我該說你天真還是可愛?”

“不,你的表情分明是在厭惡我啊。”

“厭惡?我對你的感覺可不止是厭惡。”尼采若無其事的甩了甩手掌上滲出的鮮血,語氣少有的冷淡,“認識了這麼久,在我麵前就不用裝了。”

“抱歉,忘記了你不喜歡看到我這幅姿態了,我隻是覺得一個正常人剛剛應該那樣,”嘴角和善的笑容收斂起來,醫生的表情冷淡了下來看上去詭異的與對麵的人有些相似,“我們兩個太久沒有獨處了,有些適應不過來。”

“為什麼來這裡?”

“宮崎的命令。”托爾斯泰回答的一板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地上那個停止了行動的異能體。

“你知道接下來會變成什麼樣嗎?”

“知道,”醫生歎息著,臉上帶上了憐憫的色彩,“我在異能特務科裡從某些渠道得到了消息,白銀之王要到橫濱了。”

“哈?果然你猜到我之後會去哪。”

“默爾索。”

比起尼采,托爾斯泰才是真正的總覽全局,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裝作不知道,真是讓人火大。

托爾斯泰看著少見的、麵無表情看著他的尼采,歎息著問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

“我和你不能兼容,就如同截然相反的思想,會起衝突不是很正常嗎?”

“這樣啊,你還沒有放棄你的‘超人’思想嗎?你還沒認識到錯誤嗎?”

這句話真是似曾相識,尼采看著自己的手掌,神情少有的恍惚。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闡述這個思想時,對麵那個家夥也是這樣不看好他。

“人生是具有可塑性的,人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向‘超人’靠攏,並且能夠締造關於人生的方針,締造是人存在的其中的一種意義,是對人生意義的篤定的詮釋,是在創造的過程中來表達人生的意旨。這種思想沒有問題吧。”

“你不應該試著去做,尼采。”

“不做又怎麼驗證我的思想?”

“但你被扼殺了,你的思想被扼殺了、你的靈魂被扼殺了、你的人格被扼殺了。”出生於貴族家庭的醫生很少顯露出自己的想法,這個明明應該成為上流社會寵兒的青年卻成為了醫生,此刻他正在用淺紫的恍若水晶一般的眸子悲憫的看著尼采。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所以尼采果然已經死掉了吧。【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尼采你是何時墜入深淵死掉了呢?”

“我沒有死,也沒有瘋,不要把你的主觀意願強加在我身上,極端的膽小鬼。”收回視線,尼采的嘴角上揚,周身的氛圍又變回以前那樣,凜然張揚,“你說,如果我把你的脖子擰斷那是不是就證明我還在活動沒有死去?”

“你是在提醒我挖掉你的心臟嗎?我明白了。”托爾斯泰點頭,銀色的發絲從肩頭滑落,看上去就像是即將前往舞會的王子。

下一刻,宴會的王子抽出了自己的手術刀衝了上去。

“尼采你已經瘋了,需要接受治療。”

“治療?”尼采側身躲過托爾斯泰的刀鋒,“我說托爾斯泰,你這麼執著於治療我也隻是因為你更喜歡之前的我吧。真是傲慢,托爾斯泰,最後告訴你一遍,我沒有瘋。”

“對,你沒有瘋,”壓下身體躲過尼采的側踢,托爾斯泰語氣不變,“當瘋狂成為常態,那麼你的正常才是瘋狂。”

異能體不知何時從地上站了起來悄無聲息的衝到了尼采後方不到五米的位置。

主人與異能體同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了同一個人的身影,那道身影被前後夾擊再加上惡化的傷勢躲閃不及,腹部再次添加了一道傷痕。

尼采壓住自己的傷口,用力摁了一下,以疼痛來喚醒自己逐漸模糊的意識。

這可真是,明明可以躲掉的卻因為傷口拖累了。

接連高強度的使用異能,被異能抽離了大半的體力已經不能支持尼采繼續行動了。

“用不了異能,也沒有力氣使用異能的你很快就要死掉了。”

左擋住了異能體的手腕,尼采借力一晃,彎腰就地一滾躲過了托爾斯泰刺過來的手術刀。

“車輪戰也太過分了,居然先把港口Mafia的重力使派過來。”

尼采十分清楚,他現在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但是還是有脫身的機會。

托爾斯泰沒有動,身側的異能體再次出擊:“如果不這樣做就算是東野也沒把握把你重新關回默爾索啊。”

餘光瞥向衝過來的異能體,尼采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次他注視著托爾斯泰不閃不避正麵撞到了異能體的匕首上。

匕首上的涼意將他最後的溫度汲取走,尼采控製不住的開始咳嗽,甚至覺得有一部分血液倒灌進了他的氣管裡。

前所未有的狼狽。

但他卻控製不住的露出了張揚到癲狂的笑。

“接觸到你了,【戰爭】。”

是的,他已經沒有可能憑借自己的能力離開了,他的異能做不到,托爾斯泰的異能卻可以啊。

隻要接觸到了,出現了異能特異點哪怕隻有一秒他都有脫身的可能。

“不,是我接觸到你了,尼采。”

泰戈爾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尼采下意識的側過頭,餘光中看到了麻/醉/槍。

織田作之助!這個家夥是什麼時候到的!

真是好樣的。

托爾斯泰和泰戈爾聯合起來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已經來不及躲閃了。

居然把織田作之助一起帶來了,那個槍法準到能傷害他的家夥在暗地裡當一個協助者,真是輸得不冤。

算了,好好睡一覺吧,在睡夢中什麼也沒有,這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麻醉劑發作,尼采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眼前一黑跌入了黑色的夢境中。

“成功了。”

看著倒下的尼采,泰戈爾鬆了一口氣,嘟囔著喊道:“可怕、太可怕了,尼采剛剛的眼神是想殺死我吧,一定是想殺死我吧!”

托爾斯泰伸出手攬住了栽倒的尼采,避免對方傷口再次撕裂,他的語氣十分無奈:“我覺得他隻是在讚歎你的勇氣,畢竟你可是很惜命從來不會主動踏入戰場。”

“智守哥是讓我們來殺尼采的,為什麼你給我麻/醉/槍?”

“那你為什麼會同意我的提議?”托爾斯泰反問。

“……彆誤會,我隻是不想作之助殺人,如果他殺人了一定會很內疚,到時候彆說一起寫了,說不定還得去精神病院看病。”

再說了他們總不能真的殺死尼采,而且尼采之前殺泰戈爾也是為了幫助他,他不能不還人情吧。

“真的?”

“真的!我不想去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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