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答案後,飛坦站起來,說:“走。”
未尋把瓶子裝好,什麼也沒問,就跟著飛坦離開了禁區。
飛坦帶著未尋,往廢棄的居民區方向移動。到了一口廢棄的枯井前,飛坦才停下來。這曾經是流星街最大的一口井,給許多流星街人提供了寶貴的水源。飛坦小時候,有許多時間就要負責到這裡來取水。許多流星街的小孩子都有這樣的任務,負責到離居住地不太近的地方搬運水。
飛坦在往返這口井的路上走了無數次,直到井裡再也出不了任何水。流星街最大的水井乾枯的時候,很多流星街居民的心也跟著枯了。
這並不是一片適宜居住的土地,四麵被沙漠環繞,與外界隔絕,物資匱乏,嚴寒酷熱交替,汙染嚴重,臭氣熏天。但是這裡的確生活著將近一千萬居民,他們從無數的垃圾中,揀出了自己的生存希望。
這口井枯了之後,流星街人又尋找其他水源代替,許多小孩子又到了彆處去運水。飛坦不再承擔這樣的任務,他加入了旅團,開始學習念能力,走上了一條和絕大多數流星街人未來的路不同的路。
他與故鄉的離彆,就是從這口井開始的。
看到這口枯井,未尋看了看飛坦,說:“要讓它再湧出水的話,至少得再打1200米才行。”
用常規的方法來操作,這樣的深井並不容易打,在廢棄的居住區再打什麼井也不實用,不清理掉汙染,井打得再深也會受汙染。飛坦當然知道這些,這裡已經是廢棄的區域了,流星街人很少會到這裡來了。要不是流星公墓就在附近,這一帶會更加荒涼。
飛坦用井邊廢棄的繩子吊著下到井裡麵,這口井有將近70米深,直徑快3米,是很大的一口井。他小時候就想過到裡麵來看看,井底下到底有什麼。那個時候,這口井還是許多居民重要的水源,他當然不可能到裡麵去弄臟水源。現在他有了這個機會。
井底並沒什麼特彆的,和許多廢棄的枯井一樣。井底十分陰涼,很乾燥,也沒什麼令人不適的空氣,也不算臟,至少和流星街許多區域比起來,算得上是乾淨的了。飛坦坐在井底,陰暗的天光讓井的上方顯得不那麼黑。
飛坦下去後,未尋也用那根繩子把自己吊下來。見她去用那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壞的繩子,飛坦立刻站起身來。他可以用那根繩子,是因為即便繩子斷了也沒什麼,他也可以借助牆壁左右跳躍著往下,她做不到。
她倒是一點也不害怕,被一根爛繩子吊在上空,跟站在平地上沒什麼區彆。見井底的飛坦站了起來,她還抽出一隻手來朝他揮揮手。
“抓住繩子。”
“沒事。”
她還在揮手,繩子繼續往下降。
飛坦用了“凝”,觀察著那根繩子的情況。到了離井底隻有七八米的距離時,那根繩子斷了。飛坦立刻縱身跳上去接住她,帶著她左右跳躍,到達井底。
到了井底,飛坦把人放下去。
“謝謝飛君。”
飛坦打開手機照明,把手機放在井壁縫中,燈光照亮了井底。借著燈光,未尋看了看井壁周圍的情況。看完之後,她也坐了下來。飛坦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未尋接過去,把頭發綁了起來。
綁好頭發後,她朝上麵看去,上麵是一個圓圓的光亮的洞。所有的光,就從那個洞口漏下來,讓幽暗的井中有了亮光。
飛坦繼續看平板,繼續看剩下的規劃,未尋盯著井壁上的紋路發呆。兩個人都沒說話,井底一片寧靜。
看完規劃後,飛坦放下平板,說:“要解決身份認同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流星街存在了很久,一直都是一個模糊的地域概念。流星街人會說自己是流星街人,但不會說自己來自一個叫流星街的國家。”
“嗯。”
“先建國,再構建身份認同,更可行。”
“嗯。”
“要不要建國、以什麼來立國,讓團長和長老去想。”
“嗯。”
“汙染處理、土地問題找我。數據庫、人口信息采集找俠客、芬克斯、瑪琪。外出考察,富蘭克林、信長和剝落裂夫會處理。語言學習,小滴、庫嗶會做。”
“嗯。”
“現在還有什麼需要做的?”
“目前比較重要的,大概就這些了。”
“你給的那些資料,我們已經分工了,會各自學一部分。”
“嗯。”
“還有沒有需要我們學的?”
“現在已經有很多了。”
“不用考慮這種問題,有的話就拿出來,我去交給他們。”
“你們確定了自己要負責哪個方向的內容了嗎?”
“這個等團長和長老那裡出結果才能確定。”
“那確定之後再看也不遲,沒辦法確定方向,什麼都學,很累的。”
“你學那麼多東西,累不累?”
“累呀。”
“少學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