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吃東西,飛坦把小吃配好後,未尋就會端去給坐在位子上等待的人。有人要打包,她就把盒子準備好,等飛坦把小吃放進去,又用袋子裝起來,遞給買東西的人。收錢找錢也是她,人家把錢遞給她,她就用夾子夾住錢,又把找給對方的錢夾起來遞過去。
一整個過程,交流的部分都是飛坦在做,有人想要跟未尋講話,都被他接了過去。餐飲是溝通密集型的服務業,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什麼樣的人都會碰到,是很能漲社交經驗的行業。
飛坦剛出流星街的時候,對外麵世界的一切都不熟悉。儘管他學會了外麵的語言,還是對外麵世界的社會十分陌生,到異地去生活的普通人會遇到的情況他也全部遇到了。流星街的人際關係和社會結構也與外麵截然不同,各種生活習慣和思維也不同,他需要逐漸認識這些差異,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
經過不短的一段時間的摸爬滾打、吃虧上當,他逐漸摸清楚了外麵世界的各種規則,對外麵世界的人情世故也有了了解,才算是能在外麵站穩腳跟,能在外麵繼續生活下去。從異世界到了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會遇到的問題,絕對不會比他剛出流星街時遇到的問題少。
飛坦不知道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怎樣去麵對的,他也沒有去追問,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以前怎樣他無法改變,他能改變的是現在。幫她一點點積累在這個世界生活的經驗,就是他能做到的。
托老板的福,在他的攤位上一直有人來吃東西,兩人的生意也就比很多剛開始賣小吃的人生意好多了。飛坦的手藝也還過得去,雖然比不上老板,但也沒有差太多。儘管來吃東西的人覺得沒有以前好吃,但沒覺得很難吃。
一碗又一碗的小吃被飛坦配出來,垃圾桶裡的一次性餐具一點點堆積起來,一張一張的紙幣也逐漸積累起來。餐飲行業是勤行,勞動強度很大,賺的每一分都是辛苦錢,一整天做下來是非常累的。
做了幾個小時,飛坦就感覺到了這種行業的強度不比訓練的強度差。他倒是沒什麼,他平時的訓練量比這個強太多了。他一直在注意未尋的情況,她並不是慣常從事這類工作的人,身體也不好,可能會受不了。
飛坦不知道,未尋以前的工作強度,比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工作強度都要大。她的身份要處理的事務,即便無比高效敏捷,即便從早到晚一直在做,也永遠無窮無儘,沒有能夠處理完的一天,永遠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冒出來,就像新聞一樣永遠層出不窮。要比勞動強度,高強度的腦力勞動並不比這樣的體力勞動輕鬆。
飛坦一直在觀察,見未尋沒有疲累的樣子,也就沒有說什麼。
來吃東西的人依舊在那裡相互聊著閒天,把自己生活中的瑣事說出來。家庭、工作、親人,大多數人聊的都是與這些有關的話題,離兩人很遠的話題。
飛坦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這些,流星街不是個以血緣維係的社會,也沒有家族、親人之類的概念。儘管流星街有普遍的撫養製度,但撫養者和被撫養者都明確知道,他們並不是血親,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親緣關係。
許多被拋棄到流星街來的人天然就討厭親緣關係,不承認家庭、家人、親人之類的概念,也就不會把撫養和被撫養的關係定義為親緣關係。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那樣的關係,但絕不會把其定義為他們不承認的關係類型。
飛坦那句:家人,那是什麼?就很能體現流星街人的普遍心態。
未尋,雖然她從前的身份離普通人很遠,但也是有血親、親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