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沒有他這樣能說,憋了一會兒,也隻說了一個字:“對。”
清水春嶼說:“抱歉。”
伏黑惠不像虎杖悠仁那樣隻知道黏在清水春嶼身邊膩膩歪歪,他的視線往下,注意到了金發男孩的手捏得發白,那樣柔嫩的手都露出了些許筋絡。
“春嶼哥哥。”伏黑惠少見地主動喊住了他,那雙綠色的眸子也很認真,“你的朋友不是個簡單的人,他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也許人在心慌意亂的時候缺的就是這樣一針強心劑,明明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清水春嶼聽完之後,手卻微微一鬆,低著頭嗯了聲。
施救慢慢持續到了天黑,清水春嶼他們不得不下山了,哪怕是用監護人還在山中這樣的理由也不被允許。
可是中原中也他們三人沒有一個人回來,而大部分人都幸存被救了回來,正在和家人團聚之中。
隻有清水春嶼站在原地,怔怔地凝望著如同一隻蟄伏巨獸的雪山。
自然災害無情地吞噬所有人的性命,無人可以逃脫。
他身後的影子慢慢拉長,周身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孤寂快要淹沒了他。
“山上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就算你們擔心朋友,也要趕緊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降穀零站在他們身後。
他輕輕摸了摸清水春嶼的腦袋,男孩臉上沒什麼血色,眼中似有迷茫:“……我是不是不應該讓小傑和小悟他們過來,還有中也……如果沒有我的話,他應該還是好好地待在橫濱。”
降穀零隻用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狀態不對——男孩將錯誤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你又不能未卜先知,你怎麼會猜測到這一次會出事呢?”降穀零徐徐地說,“你應該相信,所有的事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命中注定是這一遭。你沒辦法改變意外,但是你可以把握住能夠改變的現在。”
清水春嶼微動,抬起腦袋看他。
降穀零那雙藍色的眼睛回望過去,幽幽地說:“彆這麼看著我,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回到安全的地方。你就這麼小一點,又不可能去搶過救援隊的工作找人,唯一能做的還是隻有冷靜地等他們回來,或者說提供一些細節,給救援隊他們參考。”
“我知道的。”清水春嶼眼睫顫了顫,“我不會添麻煩,做一些無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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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咳了幾聲,把嘴裡的雪都給嗆了出來。
他皺緊了眉頭,憤怒地說:“可惡的家夥,竟然把雪崩都給弄出來了。”
記得在粉塵雪覆沒下來之前,那個女人操控的
怪物朝著他們逼來。為了清水春嶼的安全,中原中也不得不引開那隻怪物孤身對抗它,也就讓清水春嶼落了單。
當雪崩降臨那一刻時一切都已經晚了,讓毫無反抗之力的清水春嶼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離他們那樣遠,是中原中也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
他趕緊依照之前清水春嶼被雪淹沒的地方按圖索驥一點點找過去,不放過任何一個位置,同時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中原中也自己是有異能的,在雪淹下來的那一瞬間,他還可以拚儘全力保護自己,不至於讓所有的雪將他淹埋。可如果清水春嶼因此出了事,他絕對,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走到一半,忽然一隻手從雪地裡鑽出來抓住他的腳踝。
中原中也低頭一看,那是一隻屬於女人的手,纖長秀美,原本合白潤的皮膚此到卻凍得沒有絲毫血夜,像個死人。
他麵無表情,冷著臉踩了下去,一點遲疑也沒有。
被踩的那隻手微微僵住,接下來手身邊的飛雪紛紛揚揚地撒下來。女人從雪地裡爬了出來,周身都被雪給濡濕了,連帶著她的頭發也濕漉漉地沾在臉頰和嘴唇邊,眼珠子轉動一下,活像是地裡鑽出來的女鬼。
中原中也冷眼看著她,異能使用,他手腕一轉,就從袖口裡滑出一柄長刀。
五條悟和夏油傑從雪裡麵攀出來時,看到就是中原中也跳起來跟女人戰鬥的場麵,之前教導他的體術在這種時候被運用得爐火純青,手腕翻飛和異能的使用精準掌控。
如果麵前的女人隻是普通人,早就被中原中也以刀釘死在雪地中了。
“可惡,有點東西啊這個小鬼。”五條悟嘖了聲。
聽見他們動靜的中原中也惱羞成怒,轉過頭衝著他吼了聲:“喂,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拜托你們也拿出點實力來啊,難道你們真的要遵守單打獨鬥的規矩,想看著我死在她手裡嗎?!”
夏油傑收斂了神色,率先衝過去緩解中原中也的壓力。
五條悟的情緒也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