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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喬娟被害的消息,安青鸞心裡其實有點動搖,她不知道喬娟和賈千齡母女之間是否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她隻知道在她看來,喬娟是和賈千齡一樣高貴又溫柔的人,儘管喬娟對賈立陽不忠誠,也不改她對喬娟的印象。
她像看電視劇看到了反派得逞的情節,有點埋怨賈立陽。她真不懂那些高門大戶裡的人都是怎麼想的,出軌而已,雖然性質惡劣,但不至於讓人就這麼死了,哪個人一生中沒有喜歡過好幾個人,這都是人之常情,能接受就好好過日子,不能接受就分開,根本不至於害人性命。幾十年的夫妻情誼在他們眼裡不值錢,人命在他們眼裡好像也不值錢。
對彆人的情緒變化很敏銳的賈千齡刹那間就捕捉到了安青鸞的情緒,問:“你認為我做得不對嗎?”
安青鸞趕緊否認:“不是不是,我沒有這麼想。我隻不過是很驚訝,老爺居然會選擇直接害了太太。”
賈千齡仍是覺得安青鸞有責備她的意思,同安青鸞說:“這不是我和媽媽之間的恩怨,是爸爸和媽媽之間的恩怨。”
安青鸞明白賈千齡的意思,想了想,附和道:“嗯,的確是這樣,老爺這種人物,不可能願意吃啞巴虧。”
“爸爸不會允許彆人的背叛,在他的家裡,他是勝利者,是天神一樣的存在,他可以背叛媽媽,但媽媽絕對不可以背叛他。”
安青鸞抿著嘴,小聲說:“太太好像有點可憐。”
賈千齡對這種說法倒是不反對,略有些傷感地歎道:“他們這麼多年夫妻,我也沒有料到他會一點舊情都不念。”而後很快回過神來,擺擺手,“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無益。”
賈千齡在喬娟身亡後的幾天,不斷回味她對喬娟的感情。
回味的時間一久,賈千齡便發現了自己對喬娟其實沒有太多感情。
喬娟對賈千齡也沒有太多感情,她沒有親自照顧過賈千齡,沒有教過賈千齡任何東西,沒有和賈千齡正兒八經談過一次心,對賈千齡沒有一丁點了解,更沒有為賈千齡考慮過任何未來。
懷胎十月就是這對母女此生最親近的時期,她們隻擁有血緣關係上的聯係,其餘的,一無所有,和街上相逢不識的兩個陌生人差不多。
可喬娟連懷孕過程中的親近也不稀罕,寧願沒有懷過賈千齡,她期望生的是男孩。
得知性彆時,賈千齡在喬娟肚子裡還隻是一個四五個月大的胎兒,喬娟就數次動了要將賈千齡打掉的心思,賈立陽對此沒有提出意見,女兒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是當時仍在世的賈老太攔住了喬娟,說把頭胎打掉太過不吉利,胎神會怪罪,讓喬娟將孩子生下來再說,賈家多養一個女孩不算是事兒。
喬娟無法,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懷胎。
喬娟第一次經曆懷孕和生產的痛苦,心中卻無有愛意,對賈千齡的到來無有期盼與感恩,這使得她的痛苦不僅得不到排解,反而比實際的程度增加數倍,日日夜夜折磨著她。
而這些沉重到讓喬娟喘不過氣的痛苦,全都記在了賈千齡頭上。
喬娟開始怨恨賈千齡的到來,拒絕自己要和賈千齡成為母女的事實。
賈千齡出生後,喬娟沒看白白嫩嫩的嬰兒幾眼,急切地同賈立陽說要養好身體趕緊備孕。
賈立陽好奇地看看被傭人抱著的小小嬰兒,隻覺有趣,沒有自己成為父親的真實感,又看看尚躺在床上休養的太太,自然是笑著答應:“好啊,我們快點給她添個弟弟,姐弟倆可以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