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娟和幾個貴婦朋友約好要出海釣魚,在海上待一整天,吃過晚飯再回家。
不過釣魚是借口,在遊艇裡亂七八糟地喝酒發牢騷,然後大醉著抱頭痛哭才是她們的主要目的。
喬娟一出宅子的門就有人替她撐傘,她隨意看了一眼全身都在傘外的穿整套西裝的男人。
男人高高瘦瘦,長相斯文,臉上掛著笑,禮貌地問好:“太太早上好。”
“嗯。”喬娟隨意應了聲,走進了朦朧雨中。
就是這一瞬間,喬娟意外地有了點靈感。
她的身體深處被誰投入了一顆小石子,激起層層漣漪,由內而外翻湧,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品嘗到某種飄蕩之感。
那男人是喬娟常用的司機,名叫範卓,比喬娟小幾歲,已經娶妻生子,兒子的歲數和賈秉繁差不多。
賈家聘請了很多個司機,專門為賈立陽服務的就有三四個,但賈立陽最信任範卓。範卓當過兵,為人端正,開車極穩,態度又好,恭敬有禮,事事周到。
賈立陽和喬娟、子女們一起出門的時候,大多是吩咐範卓開車,一家子和範卓都挺熟。
喬娟尤甚,她在懷賈秉成的期間,賈立陽特意撥了範卓來替她開車,直到現在賈秉成快十歲了,仍是範卓負責日常接送她。
轎車平穩行駛的過程中,喬娟的靈感逐漸具象化成一個計劃、一個行動、一種嘗試。
喬娟無意間抬眼往前看了看,對上了後視鏡中的視線。
範卓瞬間移開視線,不動聲色,佯裝專心開車。
喬娟嗅到了一絲想入非非的氣味,嘴角勾起一點笑。
喬娟直直地看著後視鏡裡的範卓,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朋友,說臨時有事赴不了約。
她撒了一個輕易就可以被拆穿的謊,她的心跳得極快,緊張情緒在某種峰值上沒下降過,手腳和身上的皮肉都發麻了,但看見範卓變得慌亂的眼神之後,她無視了自己的緊張。
她現在像準備做惡作劇的小孩,明知危險又惡劣,卻還是要去做,破壞欲仿佛是天性中的一種,破壞彆人,也破壞自己。
喬娟將手機關機,讓範卓載她去郊區。
“是,太太。”範卓答應著,說話的聲音有輕微的顫抖,一張臉木愣愣的,他也同樣緊張,甚至更緊張。
喬娟的笑容加深,溫柔地安慰範卓:“不用怕,你不也知道嗎?老爺幾乎不管我在外麵玩什麼的。”
名貴的轎車停在郊區的一處偏僻雜木林後麵,停了一整天。
亦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總之他們在車後座接吻、相擁、相互安慰,從上午到中午,從中午到傍晚。
之後他們幾乎天天如此。
他們從來不去酒店,擔心留下身份信息,擔心被熟人撞見,擔心自己的臉出現在監控裡,所以他們歡愛的地點不是在車裡,就是在沒有行人的偏僻地方、偏僻角落,既謹慎行事又大膽得忘乎所以。
無人的山林深處,喬娟扶著樹乾或是抱著方卓的脖子,仰起頭就能看見從繁茂的樹葉間隙漏下來的幾縷陽光,她對著在動蕩中瞧不真切的光亮,忘情地低吟。
而不由自主的急促聲音之外,是小鳥的幾聲啾鳴,唱和間,喬娟覺得自己是人也是獸,莫名地害羞起來,收攝自己的歡樂,收緊自己的內裡,卻被更深地入侵,更劇烈地占有。
喬娟和範卓很少有言語上的交流,交流全在身體上。
一個眼神或一個細微的動作,他們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也明白如何在這種意思中找尋更多的歡樂。
喬娟不讓對方用保險套,想著自己是難以受孕的體質,且有點年紀了,機能估計都退化得差不多了,沒有多少概率能懷孕。
那時的喬娟其實是在潛意識中埋下一顆地雷,妄圖炸死自己,但她對此沒有清晰的認知。
喬娟隻覺得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放肆過,原來放肆的感覺這麼痛快,能讓人飄飄欲仙,遠離凡塵一切煩憂。
這樣的刺激太過足夠,喬娟在事情尚未進行過幾回的時候,就徹底喜歡上偷摸進行惡作劇的冒險行動。
她喜歡上這種事,喜歡被親吻的感覺,喜歡身體被撫摸的感覺,喜歡內裡被填滿的感覺,不拘對象是誰,隻要能夠和她做這種事就行,在外麵和範卓,在家裡和賈立陽。
她一改常態,不再維持冗餘的高貴端莊,一等到賈立陽回家就纏著他,不知疲倦,簡直是欲壑難填,就連一直以來不太樂意替賈立陽做的服務,最近也主動去做了,不用賈立陽吩咐。
賈立陽對喬娟突然的熱情感到困惑,邊應付著喬娟的親吻邊問:“你是怎麼了?怪我前段時間太忙,忽視了你嗎?”
喬娟不答,輕咬賈立陽的耳垂,吹著氣問:“再給你生個兒子,不好嗎?”
賈立陽笑道:“當然好。”
直到喬娟意外懷孕,她的放縱行為才暫停,她也才逐漸在欲念中稍稍清醒過來,降低利用那種勾當逃避現實的頻率。
喬娟其實不知道賈雨森是誰的女兒,她覺得是誰的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