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鸞自得地晃晃腦袋:“應該的應該的,千齡姐彆跟我客氣。”
不僅僅是在辦公室和某些生活場所承擔助理的職責,安青鸞還跟著賈千齡見識了許多談判現場,給許多以前隻能在新聞裡看到的大人物送禮、倒茶、遞文件。
馮嶽有點爭寵意識,看到站在賈千齡身邊的安青鸞就皺眉頭,同賈千齡說:“我陪您去就好了,青鸞一個生活助理,跟著去見魏老爺和魏太太,不合適。”
賈千齡每次都很維護安青鸞:“你去才不合適,你一個大男人,壓迫感太強了,會讓他們的防備心增強,不利於談判。青鸞就不一樣了,她這麼一個可愛伶俐的小姑娘,兩位老人家光是看著就能挺開心,他們開心了就不會對我說太多重話。”
馮嶽:“……”
賈千齡將工作上的事理出頭緒後,立刻就向魏麟提出請求,希望到魏家拜訪他和魏太太,也當麵同他們道歉。
魏麟考慮了兩天,同意了。
賈千齡便帶著安青鸞和馮嶽,以及大堆禮品,挑個好時辰,登門拜訪。
和賈秉繁吵翻了天的魏茗茗已經賭氣搬回娘家居住多日,此刻正陪著父母在客廳裡。
賈千齡向兩位長輩打完招呼,就笑眯眯地同魏茗茗說話:“茗茗,我們有半個月沒見了吧?我好想你呀,你還好嗎?”
魏茗茗的敵意無差彆地向賈家人漫延,可又不是很希望漫延到賈千齡身上。
賈千齡雖然有些不合時宜的熱情,偶爾會讓她有點困擾,但賈千齡是賈家裡對她最友善的人,這點她能分辨清楚。
魏茗茗暗暗歎氣,不忍辜負了賈千齡,硬是擠出一點笑容,說:“千齡姐,我也挺想你的。”
魏茗茗作為賈家兒媳是這種態度,魏麟和魏太太對視一眼,都覺得念在兩家人一直以來的親近,也不好向賈千齡擺臉色。
談判的氛圍輕鬆了下來,馮嶽和魏家的管家在客廳邊上整理禮品,安青鸞懂事地給眾人倒茶,賈千齡和兩位長輩閒話家常。
客套話說過一輪,才開始進入聊正事的環節。
賈千齡率先提出希望和魏麟繼續合作的想法。
魏麟語氣不善:“說實話,我不想和你們家撕破臉,但在牢裡的是我的兒子,我哪怕沒本事將他救出來,多少也要替他出一口氣吧?他說是被賈秉繁連累才會受這種苦,我也很想問你們家一句,賈秉繁到底有沒有參與過這件事?”
賈千齡沒有為賈秉繁脫罪的意思,直接承認道:“叔叔阿姨儘管把賬算到我們賈家的頭上,我們認了,就是秉繁做錯了事,連累了魏軻。叔叔責怪秉繁,責怪賈家,都是應該的。但我認為無論個人感情如何,千萬不能影響我們兩家的合作。叔叔和我都是生意人,我們都明白,跟錢過不去實在沒必要。”
魏麟對賈千齡的話不置可否,表情也無甚變化。
賈千齡接著說:“相信叔叔也十分關注我們合作的項目進展,這些項目都是魏、賈兩邊的公司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才競爭回來的,哪一方都為此付出了大量努力,如今剛剛進入可以獲利的階段,如果要中止,誰都會承受巨大損失。叔叔的下屬應該已經跟叔叔報告過我這幾天在忙什麼了,我就是因為要給叔叔看看我們的誠意,所以耽誤到現在才過來拜訪叔叔。叔叔,我們賈家願意儘最大的努力補償魏家。而且我今天來到這裡,是代表賈家向魏家道歉,”賈千齡站起來,朝魏麟和魏太太鞠躬,“對不起叔叔阿姨,是秉繁他心術不正,連累了魏軻。”
魏麟瞥了賈千齡一眼,問:“你能代表賈家?”
賈千齡目光堅定與魏麟對視,應道:“是的,我可以。”
被魏軻轉走並害得他蹲大牢的那點錢,在賈千齡的讓步麵前根本不算是事兒。
賈千齡這幾天緊鑼密鼓地調整了利潤分配,將賈家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的利潤全都送給魏家,不僅是魏家一家能得到可觀的補償,連同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也應該能從中分到不少獎金。
這個舉動非常大方,魏麟自問如果是他的兒子反過來教唆並連累了彆人家的孩子鋃鐺入獄,他給對方的補償可能還做不到這種程度。他是不缺錢,可這不代表他願意額外讓渡出許多利益,人總是偏愛將擁有的東西緊緊握在手裡的。
並且魏麟不是十分支持魏軻,他也覺得魏軻這次挺丟臉,自己的小兒子貪了自己公司的錢,還被舉報了,被警察抓到看守所去了,這都是什麼沒骨頭的醜事,羞得他在魏軻被抓之後,如無必要都不想出門,他在外麵抬不起頭來。
魏家的發家史是不太光彩,到他這一代以及下一代的行事作風也不算十分光明正大,但魏家從來沒有人因為虧空自己家公司的錢而入獄的,犯事寧願選擇燒殺劫掠,也不會選擇犯這麼沒骨氣的事,真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窩囊兒子。
雖說有賈秉繁教唆和指使的原因在,但魏軻心裡真的不願意的話,就是十個賈秉繁也說不動魏軻。沒有誰會拿刀架在魏軻脖子上逼他貪錢,是魏軻被賈秉繁說服了,切切實實動了歪心思,所以才釀成大禍。
既然自己家的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就沒什麼底氣去挑剔彆人家極具誠意的補償方案,有台階了要趕緊下,魏麟拿起茶幾上的茶喝一口,輕咳一聲,同賈千齡說:“你很懂事,事情處理得也很漂亮,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願意和賈家保持現狀。以後工作上的事你和我的大兒子商量吧,我年紀不小了,很多事情都不會親自去管,想享點清福。”
賈千齡微笑著應道:“好的,魏叔叔。那我以後還可以像今天這樣,過來和叔叔阿姨坐下喝杯茶聊聊天嗎?我也想沾點福氣。”
魏麟點點頭,臉上也帶著點笑意,說:“可以呀,隨時歡迎。”
兩家的合作最終沒有因為魏軻的事情而受到影響,賈家在這個時候讓了利,可項目順利發展下去的利潤不可估量。一時得失不算什麼,賈家有底氣承受得起。
兩家人的心裡或許會有一點芥蒂,以後再慢慢修複就是了。
賈立陽為此誇了賈千齡好幾遍,說賈千齡有大將之風,可力挽狂瀾。甚至當著賈秉繁和賈秉成的麵說賈千齡比他們這兩個不成器的小子都強,賈秉繁和賈秉成隻嘴上應著,但心裡全不當一回事,他們都以為自己的對手是對方。
且賈千齡幫賈立陽解決的不僅僅是工作上的事,還有生活中的事。
賈立陽曾經的一位情婦方若瑾在得知喬娟的死訊後,找上門來,希望賈立陽能顧念舊情,給她賈太太的身份,讓她的子女升級為正兒八經的賈家子孫,以擁有更加璀璨的未來。
賈立陽不是沒想過再找一位太太,但他對新太太的人選非常嚴格,他的太太必須出身在過得去的家族裡,必須識大體且溫順聽話。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些和喬娟差不多的普通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孩,他絕對不會再碰。
而曾經當過他情婦的人,他也不想再碰,嫌膩味了。她們年輕時有幾分姿色,所以可以成為他選擇的對象,但此刻已然年老色衰,保養得再好,底子再好,也比不過真正的年輕女孩。想服侍他的女孩不計其數,擠破頭都搶不到在他跟前露臉的機會,他實在是不需要吃枯黃了的回頭草。
至於她們生下的孩子,他沒興趣,連族譜都進不了的孩子,對他來說沒有價值。
賈立陽不方便見方若瑾,也不方便讓其他人處理這種私事,於是依舊吩咐賈千齡去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