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人終被人群衝散,薑姒躲避不開,就連帷帽都被掀飛,避免踩踏,她隻好低著頭跟著人流走。
人們大多歸家,她若是再跟過去恐生意外,便停了腳步,鑽進一處靜怡的小巷。
方才她隱隱聽到襲擊天子內官的刺客如今正在城中,試圖製造動亂,蒙混出城,自己孤身一人又無大力氣,若是被捉住,怕是難逃一死。
她住的客棧名頭不小,隨便問人,應當就能找到,眼下隻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避,待動亂平息再回也不遲。
思及此,薑姒略微放寬了心,這才有時間打量眼前的小巷子。
隻見其中一戶人家大門口立著兩座威武的石獅子,門上的燈籠透著明亮的光,牌匾上卻隻題了“如也”二字。
主人家倒是有趣。
薑姒嘴角剛揚起了笑,身邊卻走來個人,竟是方才遇見的高大男子。
方才與他相見之時,她正戴著帷帽,如今沒戴帷帽,應當認不出她,薑姒低垂著頭,試圖繞開他離去。
沒想到高大的身影不斷朝她逼近,薑姒腦子裡莫名出現一抹記憶,同樣高大的男子手持長劍,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劍柄和劍身皆是猩紅的鮮血,似乎下一刻就會用鋒利的長劍砍掉她的頭顱。
薑姒的麵容驟然變得煞白,往後退了幾步,可惜,她的步子太小,男子僅僅走了兩步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薑姒目光警惕的盯著他及他身後的隨從,不解道:“郎君為何攔我?”
他一人便能降服自己,更何況還有四個練家子的隨從,她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男子隻一個眼神便屏退了隨從:“方才與娘子有過一麵之緣。現城中大亂,娘子此刻出去怕有性命危險,不如進府歇息片刻,待風平浪靜,再送娘子歸。”
方才街上聲音嘈雜,她隱隱聽到男子的聲音,現下才發覺其與夢中的男子聲音太過相似,心下又是一懼。
薑姒自知自己模樣尚可,眼下又在他的地盤,會出什麼事不得而知,再者說她身份特殊,夜半出入陌生男子家中,若有一日被人知曉,怕是有數不清的麻煩。
薑姒微微頷首:“多謝郎君,無意間來此,多有叨擾。下屬定在尋人,切勿再阻攔。”
“不可。”
男子抬手解開麵具的繩結,隻見他劍眉星眼,俊朗無比,好似神人也,眉心微微蹙起,往後送了個眼神,片刻便有人送上帷帽和鬥篷。
薑姒不知何意,疑惑望著他。
男子拱了拱手:“娘子勿怕,我乃陵城……沉贗,此處是我的私宅。娘子若怕被旁人看到真容,戴上帷帽便是。娘子隻管在此處歇息,待風波平定後,再送娘子回去,可好?”
他的聲音低沉隱約帶著刻意的討好。
薑姒不明所以,莫不是此人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想用她的身份做些什麼?
不能怪她多想,實在是在趙宮中看了太多陰暗之事,不得不防。
以齊天子之威,普天之下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真正的明珠王姬怕是也入不了他的眼,何況自己這個贗品。
薑姒本想婉拒,突然有一道暗影掠過高牆,身後立刻跟來一批持刀的士兵。
刀劍無眼,薑姒太怕死了,她的心抖了幾抖,便垂著眸:“如此,便多謝郎君。”
沉贗輕笑了一聲,在前方帶路,不過片刻,便到了前廳。
這一路走來,真真是彆有洞天,讓她開了眼界,小小的陵城都如此富庶,偌大的齊王宮該如何華麗?
沉贗突然開口:“我還未用晚膳,不知道娘子可願與我一同進膳?”
既然借他家躲避災禍,方才又多有得罪,再拒絕就不好了,薑姒點點頭。
片刻,桌上便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吃食,薑姒看的眼花繚亂,方才掃過途徑的彆院就知曉主人闊氣,現在才知曉遠比想象中更加闊氣。
僅僅是一頓晚飯便彙集了六國的食譜。
那雙漆黑的眸子多了幾抹亮光,把趙國的幾道菜挪到她麵前的位置:“見你多看了兩眼,便自作主張。”
薑姒淡淡道:“多謝。”
心裡念著孫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