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王姬!醒醒!”
恍惚間,薑姒竟以為眼前之人是夢中的那個男人,雙手捂著臉,把身子埋在錦被之中:“不要!彆過來!”
“王姬莫怕,奴才是周暮春。”
……周暮春。
薑姒這才探出腦袋,呆呆的望他:“……周內官?”
“正是奴才,王姬可是夢魘了?”
薑姒對上他關切的眼神,環顧四周,上好的雲錦,嫋嫋檀香,正是她所住客棧。
方才是夢。
她傾吐了一口濁氣:“吾做了個噩夢。”
周暮春拿手帕擦拭她額間細汗:“怕是檀香不適合,待入夜,奴才再換一種香。”
等薑姒反應過來,才發覺他手中的手帕已經落至脖頸。
再如何他曾經也是男子,她奪過手帕:“吾自己來便可。”
“奴才給王姬倒茶。”
薑姒這才感覺隱隱覺得不適,嘴唇似乎隱隱有些紅腫:“取銅鏡來。”
周暮春動作微頓,很快取來銅鏡:“王姬有何不適?”
觀銅鏡,她的唇確實比之前腫脹了幾分:“方才可有人進來?”
“除奴才外,再無旁人。”
薑姒目光落在他的唇,若有所思,他的唇……似乎也與方才不同,多了抹紅豔。
他是個閹人……不該發生如此荒謬之事,況不久後她便是天子的女人,他不敢!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周暮春麵露惶恐:“奴才之過,午時菜中含了少許核桃,想必王姬身子不適,才會如此。”
原來如此,那他又是如何?
周暮春似是為難,片刻才道:“奴才自被閹後,唇總會在冬日莫名紅腫,雖著太醫院看過,然無果。若王姬不喜,奴才便遠離王姬,省的王姬看了礙眼……”
“周內官切勿妄自菲薄,吾非此意。”
“如此……奴才欣喜若狂。”
饒是如月這般經常服侍貴女的侍女都要費好些功夫才編好發髻,何況周暮春,卻沒想到他挽發髻的動作很是熟練。
周暮春拿起發簪插至烏黑的發間,薑姒掃了一眼,很快垂下眸子。
方才她沒看錯,他手上滿是老繭,與趙宮的內侍不同,倒和任不凡的手相似。
服侍她更衣後,周暮春才道:“王上言明,王姬可在陵城玩樂幾日再往商都城而去。”
薑姒掩蓋眼中的情緒:“如此……便謝過王上。”
他的喉間傳來一陣沉悶的笑聲:“王上是王姬的夫君,王姬莫要客氣。”
夫君?
平常人家稱一聲“夫君”也就罷了,天子乃九五之尊,她是萬萬不可把齊天子當成自己的夫君,如此逾越行為若是讓人知曉,怕引起其他諸侯國對趙國不滿。
望著他欣喜的模樣,薑姒沒有再說什麼。
周暮春繼續道:“奴才昨夜至陵城,聽聞恰逢燈會,王姬若想去,奴才著人保護王姬。”
昨夜去了一趟,雖草草了之卻回味無窮,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