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薑姒才訕訕開口:“司娘子人脈頗多,可否拜托一事。”
司寧小心翼翼抬眼看商闕,見他點頭才開口:“王姬但說無妨。”
“司娘子可知曉天下第一劍客翁孟的消息?”
傳聞翁孟年紀輕輕便挑戰天下無數劍客,短短五年一躍成為天下第一,更是來無影去無蹤,無人知曉其行蹤。
齊國與趙國相隔甚遠,這封信定然在她來的路上所寫,並非母親的近狀,況且宮中仿人筆跡者甚多。
為今之計,她隻能找個高手潛入趙宮打聽好母親的近況,如此才可安心。
而翁孟便是最好的人選。
他的行蹤雖飄無定所,但曲觴坊魚龍混雜,說不定有見過他的人。
司寧錯愕的看向她,很快垂眸:“王姬何故尋此人?”
薑姒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吾聽聞此人劍術無雙,想見識一二。”
“不瞞王姬,妾數年前的確與翁孟有過一麵之緣,可惜經年未見,妾也不知曉其行蹤。”司寧小心觀察著王上的神色,斟酌說辭:“王姬若想見,不如去求王上,天下之人皆聽王上號令,翁孟亦然。”
話已至此,司寧這條路便是行不通了。
“既如此,那吾再想想彆的法子。”
二人閒聊到日暮,直到商闕提醒,才依依不舍分開。
許久未見薑姒與人相談甚歡,商闕心中隱隱有些嫉妒,他唇邊帶著笑意:“王姬若想見司寧,直宣便是。”
薑姒擺了擺手:“罷了,司娘子本就不是宮內之人。”
司寧雖極力在她麵前表現的善談,但她卻敏銳的察覺到她的不自在,偶爾還有些不安,與其在此戰戰兢兢倒不如回曲觴坊快活。
“王姬要找翁孟?”
在薑姒心中,如今齊宮的自己人隻有她、如月和商闕,故方才與司寧說話並未避開商闕。
薑姒多喝了幾杯酒,臉頰上生了些許酒氣:“是,吾想請他幫忙打聽一人。”
商闕知曉此人是誰。
在他原本的設想中,一路上令薑姒對他落下防備,入宮後二人便坦誠相見,屆時他直接帶薑姒見孔七子,從而恩愛兩不疑。
可如今的薑姒對他懼怕不已,他絲毫不敢暴露真實身份,更不敢將孔七子已在大齊南灣彆苑的消息告知她。
否則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奴才昨日偶然間聽聞,季春會在宮外舉行一場劍術比賽,勝者可得天下第一劍皓月,傳言翁孟一直對皓月愛而不得,此等機遇,自然不會錯過,屆時王姬出宮見其人便可。”
峰回路轉,薑姒心生希望:“真的?可吾如何出宮門?”
商闕眼睛一彎,適時提點:“據季春還有一月之餘,王姬若能得到王上的出宮令牌,隨時可出宮。”
得到王上的出宮令牌談何容易,即便再難,薑姒都想試一試。
想起一路上打聽到王上的喜好,薑姒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待朝華宮主殿的燈熄滅後,長樂才捧著奏折來此,明明有書房,偏偏窩到此處,而他身為天子的貼身內侍,白日隻做了兩件事,一是送給薑姒幾車金銀玉石,二則送孫媼去服刑。
“王上,已將孫媼的屍骨掛在城門之上,以正視聽。至於割下來的肉……已命任不凡快馬加鞭送到趙宮,此事很快就會傳到天下百姓耳中。”
商闕淡淡掃了他一眼:“做的不錯。”
“奴才不敢當。”
長樂九歲入宮後便一直跟在商闕身側,故此說話也不像旁的宮人謹言慎行,他顯然也知曉薑姒所求之事,便道:“翁孟就在朝華宮內,王上何必大費周章……”
見商闕掃了他一眼,立刻噤聲。
“孤何嘗不知,此事便按孤說的去辦。”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