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王上上過戰場,必定不喜拘泥小節之人,何況她真的不以為此傷有多嚴重。
“長樂!”
殿外等候的長樂打了個激靈,急匆匆往裡跑:“王上。”
“去請孔醫師。”
“諾。”
長樂眼尖,一抬眼就看到王姬手上的一道刀痕,那麼小的傷口怕是將孔梵叫來的路上傷口就能痊愈。
他嘴角抽了抽不知該作何表情,遙想往日王上上戰場,肩胛被箭羽穿透,也隻是折斷箭羽,在傷口撒上藥粉,還未等其痊愈便又上了戰場。
而趙姬此等小傷竟然勞煩孔梵大材小用,他已經能想象孔梵見到傷口時的表情。
入宮不過兩日,便請了孔梵兩次,若是傳出去,定有人說她恃寵而驕。
薑姒剛入齊宮,不想惹人非議,低垂著眸子,小聲道:“王上,請勿勞煩孔醫師。”
商闕思索片刻:“……也罷,長樂,去拿藥箱。”
藥箱雖小,五臟俱全。
商闕將薑姒按在一旁的軟榻上,動作輕柔為傷口塗上藥粉,又用棉布包裹好。
原本纖纖玉手此刻看起來模樣怪異。
薑姒雖不解王上為何待她如此熟稔,卻不敢作聲。
“趙姬可聽過天下第一劍客翁孟?”
不知王上為何提到翁孟,難道昨日與司寧所談,已經入了王上耳中?
薑姒心口跳動飛快,溫吞道:“聽過。”
“自孤統一六國後從未有過閒暇時光,下月末,孤將用皓月做引,引天下豪傑來商都城樂上一樂,此等盛事必將令天下人津津樂談,趙姬可願隨孤同行?”
薑姒有過千萬種想法,卻從沒想過自己所求竟能如此輕易得到。
而她不過為燉了一碗雞湯而已。
薑姒掀起眼皮,定定的看向他:“王上所言……”
等等,此人……怎麼和周暮春……不不不,和沉贗長得如此相似。
薑姒自尾骨升起一道寒意,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緊接著頭皮發麻,雙腿發軟,怕自己失態,連忙掐緊手心,低下了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趙姬想說什麼?”
粗糙的手指拂上她的鬢角,而後將碎發偏到耳後。
她張了張嘴巴,半響才吐出來一個字:“妾……”
“趙姬直言便是。”
縱使心中有再多疑問,她也問不出“王上為何和沉贗如此相似?”這種話。
身為天子的宮妃,卻私見外男,於情於理都無法做出合理解釋,唯有噤聲才是上策。
殿內安靜異常,唯有二人呼吸聲交織在一起,而薑姒卻在緊張中嗅到一股熟悉的冷香。
和夢中無二的冷香。
薑姒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垂下眼簾:“……王上,此等殊榮,妾自然願意。”
商闕似笑非笑的盯著她鼻尖冒出的細汗:“近日國事頗多,未曾召見趙姬,可曾有過怨言?”
薑姒臉色微變,很快回答:“國事要緊,妾並無怨言。”
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的鼻尖,掃去上頭的細汗,薑姒屏住呼吸不敢亂看。
商闕歎息了一聲:“天下看似歌舞升平,實則問題頗多,處理起來十分棘手,若非如此,孤早就和趙姬行了周公之禮。”
周公之禮四字卻被他說的如此繾綣。
薑姒紅了臉,囁嚅道:“國事要緊。”
商闕眼神多了幾分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