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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朝華宮,一早上未見的商闕卻出現在宮門口,見他眼底有掩不住的青灰之色,薑姒愧疚不已:“周內官辛勞許久,不如先去歇息,吾身邊有如月服侍即可。”
商闕上前攙扶著她的手臂:“謝王姬體諒,奴才不累。”
薑姒知曉他在嘴硬,語氣多了幾分嬌嗔:“周內官何須見外,將養好身子再來服侍也不遲。”
忽而想到什麼,她眉眼間多了暖意:“今晨燉的羹湯太多,正巧周內官身子不適,不如給周內官用。”
一向淡定自若的麵容,此刻僵硬無比,商闕很快垂眸謝恩:“多謝王姬。”
本就用過早膳,又在未央宮喝過她送的那碗湯,腹部飽脹無比,若是再喝上一碗湯,怕他午時也不必再用膳。
想起今晨所見,薑姒沒忍住又仔細打量起了商闕,他個子很高,臉上雖塗了脂粉卻一點都不顯脂粉氣,身穿內侍衣衫,卻不卑不亢。
一個是內侍一個是王上,身份雲泥之彆,她是瘋了才會覺得二人為同一人。
薑姒按捺住心中的猜忌,不敢再想。
已經從王上那裡得到想要的,薑姒比昨日更愜意,太陽正大,便支起凳子坐在昨日的池塘邊垂釣。
不知為何又想到天子和沉贗。
世間真有身份迥異卻如此相似之人嗎?
薑姒咬了咬唇:“如月,你可見過身份雲泥之彆卻相貌相似之人?”
“王姬見過?”
薑姒沒有任何隱瞞:“還記得陵城吾走失那日,吾被一人所救,此人與王上十分相似。今日見了王上差點失態,故有此一問。而且……吾覺得周內官亦與天子有幾分像。”
如今如月和周暮春都是她的親信,有些話自然可以和他們說。
聽她提起這三人,如月嚇得差點打翻手中的魚竿。
三人皆是王上,可王上不願暴露,她自然不敢多嘴。
如月思忖片刻才道:“奴婢未曾見過王上真顏,不敢多嘴。周內官……其幼年便跟在王上身邊,主仆之間行為舉止相像也不為過。
至於王姬口中的沉贗,奴婢未曾見過,無法下定論。不過今晨王姬起的那樣早,會不會看岔了?”
或許是未央宮太過昏暗,她看錯了。
薑姒隻能如此安慰自己。
朝華宮內所有的用品皆是上品,薑姒盥漱後,聞著淡淡的香薰入睡。
眼前是一處宮殿,至於何處宮殿,看得並不真切。
薑姒緩緩推開殿門,四周靜逸,隻餘昏暗燭火晃動。
她驚的瑟縮起肩膀,回頭一看,殿門不知何時竟被關的嚴嚴實實。
“可有人在此處?”
空空蕩蕩的殿內隻餘她的聲音回蕩。
薑姒手心已驚的出了細汗,抬手取下發簪,緊緊的捏在手裡。
宮殿大的驚人,好似走不到儘頭。
突然撞在一堵堅硬的“牆”上。
牆體溫熱,而她驚懼不已,拿起發簪便刺了過去,直到一聲悶哼響起,“趙姬……”
手中的發簪轟然掉落在地。
薑姒看不到他的臉,隻聽到他的聲音,聲音沙啞蕭瑟,她卻好似得了救命稻草,連忙環住男人的腰。
“王上,妾怕。”
頭頂傳來一陣輕笑,帶著繭子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臉頰,另一隻手卻落在她的後背。
薑姒驚的身子一顫,怯怯道:“王上。”
“莫怕,殿內隻餘你我二人。”男人聲音清冷,問道:“來找孤有何要事?”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找男人有何事。
男人似乎沒了耐心,一把環住她的腰:“趙姬特意此時找孤?”
語氣曖昧十足。
薑姒正局促間,男人突然含住了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