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槊帶著幾個弟子過來, 不動聲色地把楊雪嶺護在身後。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走出來,說:“葬老說得對,如果不是聶然放出假消息, 我那外甥絕不對輕敵大意命喪蛄子嶺, 此事還望洞天觀給我等一個交待。”
中年男人出來,又陸續的有不少人站出來,都是來自在蛄子嶺損失慘重的各個門派的人。
他們各有訴求, 有些是家裡死了人, 過來要說法討的,有打抱不平指責聶然狠毒出手就取了五行門方門主性命的, 更多的是宣稱家裡有人中了腐屍花的毒, 來求解藥。
能解腐屍花毒的, 隻有生命之髓。
洞天觀的年輕弟子們麵對那些人的指責以及臉大地來要生命之髓, 氣得要死,就差撲上去找他們拚命了。
魏光當場暴了粗口,大聲怒罵道:“放你們的狗屁!我聶然師妹打前鋒闖頭陣出生入死的時候,你們這幫玩意兒還在後麵爬麵旅遊呢!艸, 這時候往我師妹身上潑臟水倒是積極無比。為了生命之髓,當強盜還搞得自己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長城的城牆拐都沒你們的臉皮厚!”
葬婆子站出來, 說:“我五行門二十多條人命,你們洞天觀必須給個交待。”
魏□□笑了,說:“你們五行門的人是我們洞天觀的孫子還是怎麼滴,需要爺爺時刻跟在屁股後麵看著護著, 摔了磕了碰了不小心在哪裡摔死了,就跑來怪我們沒給你們照看好?孫子哎,給爺爺孝敬了嗎?”
聶然震驚地扭頭看向魏光, 沒真想到向來好說話小跟班似的魏師兄竟然還有這麼彪悍的時候。
五行門的一個弟子站出來,怒斥魏光,“姓魏的,你嘴巴放乾淨點!你們誆著大家夥兒去當炮灰,自己吃獨食,要不要臉?”
其他各派的年輕弟子紛紛站出來加入對罵,罵得唾沫橫飛,什麼臟話都出來了,修道之人的氣質蕩然無存,活脫脫的變成了菜市場大媽,大家的火氣被罵起來了。
葛青見狀,剛想出來阻止,便聽到一聲巨響,同時有碎裂的棺材板飛出,那些被麒麟獸壓得趴在地上癱軟的妖靈全都消失不見了。
聶然站在碎裂的棺材旁,很是淡定地收回腳,把通靈教主令揣進了兜裡。
碎裂的棺材中掉出來一個臉、手潰爛死狀慘不忍睹的人。
來的人許多是沒去過蛄子嶺的,見到棺材裡的人的死狀無不動容。
受損慘重的門派更是被聶然激怒了,有衝動的拔劍便直撲聶然,卻在忽然之間看到聶然身上呼地冒出來的鎮獄火,嚇得趕緊刹步,險之又險地避開聶然身上釋放出來的鎮獄火。
聶然召喚出斬不平,並且以鎮獄火覆蓋。
斬不平飄在她的頭頂上空,大有一言不和便要以劍取人性命的陣勢。
聶然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們哪來的錯覺,會認為我比腐屍花妖善良好欺負?我很需要錢,你們要不要把你們的全部財產都白送給我?你們家的人中了毒,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我給解藥?我是警察嗎?我是消防員嗎?我一個未成年在校高中生,還得管你們這些成年人的死活了?就因為我厲害?我厲害又不是吃你家的米學你家的武功變得這麼厲害的!”
她撈起手裡的劍,指向葬婆子,說:“你還抓我師父!”她扭頭對葛青說:“葛老,我報案,這個老太婆綁架勒索,還有這些抬棺材來的人,尋釁滋事,你分走我們一半生命之髓,你得管事呀。”
葛青滿臉無語地看著聶然:分走的生命之髓都拿去給行動隊的人解毒了。聶然,你這麼說,我懷疑你有禍水東引的嫌疑。
不過,葛青很明白,如果不是洞天觀的實力深厚,八成現在已經慘遭洗掠,起死回生還能延年益壽的藥動人心呐。他對聶然說道:“你一身本事,還用得著找我報案?自己解決得了。”他扭頭衝身後的隨從招手,說:“東西拿過來。”
聶然心說:“什麼東西?”她好奇地看向葛老身後的人拉開手提包,取出厚厚一撂紅本子,更好奇了:什麼玩意兒?
葛青走到聶然跟前,拿出第一本,說:“這個是榮譽證收。”
聶然立即不樂意了,說:“見義勇為獎我已經有好多了。”
葛青早在西南總局跟聶然鬨出矛盾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功課,甚至還帶著孫子悄悄跟了他們好些天觀察,對聶然極為了解。他當即說道:“有獎金,還有西南總局給你的賠償金。”
聶然翻開榮譽證書,又是見義勇為獎,獎勵她舉報苟不同的不法行為,並且敢於跟犯罪份子做鬥爭,針對西南總局工作上的疏忽對她進行的賠償。賠償金額很豐厚,這讓聶然很滿意。榮譽證書裡夾了張銀行卡,卡上還有條小紙條寫著無密碼。
聶然開心了。她把卡交給楊雪嶺,說:“師父,給。”洞天觀傷亡這麼慘重,好多師叔師伯都毀容了,有了這些錢可以拿去做整容手術。
楊雪嶺沒跟聶然客氣,收下後,轉手給了呂祈仙,“拿去交住院費。”
聶然翻開第二本榮譽證書,這是感謝她為鏟除馭獸門做的貢獻,包括打進馭獸門村子當開路先鋒和進入腐屍花妖坑直麵對付腐屍花妖,上麵詳細地羅列了她的英勇行為,給她榮譽證書和獎金,很豐厚的一筆。她問葛青:“這麼多錢的嗎?”她還沒成年,就可以退休了!
葛青說:“這是你們應得的。”他說完,把手裡的另外幾份榮譽證書分彆交給了百萬和呂青鋒。
他把給洞天觀的幾份榮譽證書、感謝錦旗交給呂青鋒時,還舉行了一個簡單卻隆重的儀式,對洞天觀的供獻給予肯定和進行嘉獎。
這一舉動,對於前來找洞天觀麻煩的各派來說,那真是官方打臉,把在場的許多人氣得臉色鐵青。
葛青又從上衣的內袋中摸出一份聘請書遞給楊雪嶺,說:“顧問委會員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考慮考慮,隻要你願意,隨時歡迎你。你要是不願意待在顧問委會員,宗教總局也可以,任你挑。”
楊雪嶺說:“葛老說笑了。我這都是沾爸媽和徒弟的光,擋不得這重任。”
葛青笑笑,說:“考慮考慮。”他說完,又拿出兩封信遞給聶然。
聶然打開,第一封是入職邀請信,考慮到她的特殊貢獻,破格錄用,請她去宗教局南方總局當掛名顧問,給錢不用上班的那種,最多就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時出把力。
葛青擔心聶然不明白去乾什麼,說:“相當於譚真人在南方市的工作。”
聶然想起苦力譚真人,嚇得一把將信塞回到葛青的懷裡,說:“我是未成年,不上班,不,確切地講是不工作。”她猶豫了下,飛快地打開第二封信,發件是大學的保送文件,好幾所她想都不敢想的學校,任她挑,保送她去讀宗教專業。
葛青說:“考慮到你未成年問題,又想到你最近耽擱學業嚴重,不想你這樣的人才浪費了,特意安排你進入專業的學院進行係統全麵的學習。”
聶然告訴葛青,“我的誌向是三本,逃本掛課不用補考,上課睡覺混日子也照樣可以拿到畢業證的那種。這種名校不適合我。”她說完把另一封信也還給了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