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凶案(2 / 2)

老鴇怔了怔,也急聲道:“落雪膽子小,怎麼敢做殺人的事?他不敢的!再說,他瘦成一把骨架子,怎麼殺得了劉老爺這樣塊頭的人。我們這種地方,從來都是低眉順眼伺候人的,哪裡敢殺人啊!”

萬濟寬二指並攏指向死者頸部,一枚梅花形式的素銀簪子穿透了皮肉,簪身完全插進脖子,隻剩簪頭露在外麵。

“很明顯這就是凶器了。這難道不是你的東西?”萬濟寬厲聲對落雪道,“刺在脖子上紮穿喉管,並不用費多大力氣就能致人死命。你趁他酒醉,近身用簪子將人刺死,證據確鑿!還不認罪嗎?”

落雪下意識抬手摸頭,隻摸到被酒水打濕散亂的發髻,又抬眼去看屍首,頹然跪坐:“不……真的不是我,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我不知道是誰……”

萬濟寬質問:“你和劉康同榻而眠,若不是你,凶手殺人時怎麼會留你性命?你又怎會毫無察覺?”

“我……我快天亮的時候出、出去了一趟……”落雪囁嚅道,“我……我疼得厲害,找了些藥……”

“誰能證明?”

“我……我不知道……”

落雪急著自證,想拉開衣襟給眾人看塗在傷口上的藥膏,萬濟寬和衙役都嫌惡地皺起眉頭。

行動間腕上那滴紅蠟脫落,像是將衣裳也扒了個乾淨似的,落雪心頭一窒,臉上又白又紅。

一隻青釉的小罐從落雪懷中掉出,在地上咕嚕咕嚕地滾動。

老鴇聽見縣官說是落雪殺人,叫苦連天著拍掌跌腳,對落雪又踢又罵:“迷了心的東西,下賤胚子!你怎麼敢在老娘的地盤上作死,臟了這塊地,晦氣!真是晦氣!你這二兩重的骨頭,就是敲碎了攢堆兒也賠不起老娘的損失!”

落雪哭都哭不出來了。

蕭約俯身撿起滾到腳邊的瓷罐:“人不是他殺的。”

萬濟寬道:“差點忘了還有你。天不亮就登門,若不是同謀,實在說不通。”

蕭約被指為同夥並不驚慌,走上前來,揭開瓷罐的蓋子給萬濟寬看了一眼又快速蓋上:“我來找落雪拿東西。”

“這是何物?”萬濟寬瞧見罐子裡浸著烏黑的一綹,“和你一大早登門有什麼關係。”

“頭發。”蕭約將落雪扶了起來,眾人都可以看見落雪鬢邊少了一截頭發,“我是製香的,答應了落雪要為他製一款獨屬的合香,所以需要他身上的東西做原料。將發絲浸在油裡能使其味不散,我想早些取到配料早些製作出來以保純粹,所以一大早就來等著。”

老鴇連忙點頭作證:“是了是了,閣裡好些伢子都想找蕭公子調香,蕭公子的手藝整個宜縣都有名的。”

萬濟寬看蕭約神色鎮定,衣著麵貌都可見其養尊處優家境優渥,目光更無半點躲閃,便道:“是否同謀,我自會再細細查證。這男娼手臂之上多有新鮮的燙傷鞭傷,明擺著是他不堪□□故而殺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落雪周身一顫,急忙往下拉扯衣袖,卻又扯動身上其他傷口。

蕭約道:“死者對落雪所作所為殘暴,確實該死。但不是所有人都會以牙還牙,更多的是迫於無奈隻能忍受。落雪心地良善,也並不愚蠢,怎麼會不知道殺人償命?若真是他殺的人,他怎麼會不去逃命反而叫嚷開來?”

萬濟寬嗤笑:“這就是你的證據?衝動殺人隻需要一時憤恨上頭,哪裡顧得上許多?至於行凶後不逃,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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