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悔恨之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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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寧傾著身子,微眯著眼睛直視康氏,一瞬不瞬。

眼看著康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逐漸慌亂,思路儼然已被元熙寧帶跑了。

元熙寧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又補了一句:

“眼下就我能幫您一把。您把一切都老老實實說出來,去了哪兒、見了誰……都交代好了,我就可以幫您保密,說不定還會在朱國老那,幫您美言幾句。”

已經完全跟著元熙寧思路走的康氏聞言連連點頭,神情中甚至帶了幾分感激:

“好,好!元姑娘,我一見著你就覺得你是個好的。你可得幫我……”

一邊說,一邊拉上元熙寧的手。

元熙寧不動聲色地把手裡多出來的金鐲子推了回去,聲音中冷淡不減:“那二夫人就說說吧,老夫人毒發前兩刻鐘,您去了哪兒?”

康氏捏著沒送出去的金鐲子,有些訕訕:

“當時,元姑娘你離開嫣兒的聽流院後,嫣兒接著便發現她的珊瑚手釧丟了,讓我們幫著找。

“那珊瑚手釧,是長陽侯世子有一次來府裡見嫣兒的時候,親手給她戴上的,嫣兒極喜歡,手釧丟了她很是慌張。

“我和三個姨娘都安撫不住嫣兒,便隻得在後院裡四處去尋。我去了聽流院旁的花廳裡尋手釧,三個姨娘也去了彆去尋。”

“有沒有見到什麼人,可以為你證明?”元熙寧問。

康氏搖搖頭,又想起來什麼:“我和我的婢女一同去的,婢女可以為我證明。”

元熙寧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侍女的證詞不能算數。”

見她不信自己,康氏有些著急起來,口不擇言地為自己辯白:

“元姑娘,我、我就算要殺人,也不可能選在嫣兒大喜的日子啊!我趕在什麼時候不行,非要趕在今日毀了我嫣兒的人生大事?”

元熙寧垂下眸深思,這話說的雖然有點糙,但確實有理。

康氏繼續辯解:“還有,老夫人是磋磨過我,但是當年我都忍過來了,又怎會忍不了現在?況且、況且……”

她在著急之餘,保持了一絲理智,“況且”了半天,找出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況且,老夫人這幾年身子漸弱了,管理中饋有些心力不足。說不準過上幾年,老夫人便把管家之權交給我了。我毫無必要為了這個害人!”

她有些焦灼地攥住元熙寧的手:“元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你信我!毒不是我下的,老夫人的死與我無關啊!”

元熙寧沉思幾息,從康氏的抓握中抽出手來,點點頭道:

“我知道了,二夫人先在這間廂房裡好好待著,有消息的話再通知您。”

她剛起身要走,胳膊又被康氏拽住,後者急切地想要確認:“元姑娘,你會在老太爺那幫我說好話嗎?”

元熙寧垂下目光望著康氏,聲音淡淡:

“二夫人,再耽誤時間的話,我可就沒法趕在長陽侯府來人接親前,抓到凶手了。”

老太爺的看法、丈夫的心和女兒的未來,是康氏的三大軟肋。

全被元熙寧拿捏住了。

果然,康氏立即撒開手:“元姑娘快去忙,我就不妨礙元姑娘了。”

*

元熙寧走出廂房後,在遊廊邊坐下,陷入沉思。

二夫人雖有殺人動機,也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有一句話她說得很對。

她沒必要毒殺老夫人,至少沒必要在今日。

如果老夫人粥裡的毒真是出自她手,不管罪行敗露與否,她的女兒朱清嫣的婚事都算是被毀了。

輕則惹上“晦氣”的名聲被婆家冷待,重則成為罪婦之女被婆家休棄,總之不會好過。

再加上康氏麵帶死氣、或將被害,她的嫌疑便可以初步排除了。

念及此處,元熙寧又想起剛才二夫人所說,朱清嫣發現自己的珊瑚手釧丟了、讓所有人出去尋找這件事。

這件事從某個角度來看,很是可疑——朱清嫣或許是以手釧丟失為借口,支開所有人,從而下毒殺害老夫人。

但元熙寧第一反應並不是這個,而是……

長陽侯世子來朱府給未婚妻送手釧那次,不會就是他俘獲侍女碧桃身心的那次吧。

元熙寧不禁暗暗咋舌,大宅內的私隱,還真是豐富啊。

感歎片刻後,她轉身進了另一間廂房,坐在麵露不愉的綠衣女子麵前。

朱清嫣柳眉倒豎,心情明顯很糟糕。

新娘子馬上就要出閣,家裡卻鬨出了人命,自己也被視為嫌疑人之一關在這倒座房裡,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元熙寧很是理解她,沒急著說彆的,隻是簡單安撫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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