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還是月野杏更熟悉一點,她靜下心來觀察周圍的人,順便在腦中回想翻閱剛才的畫麵。
“槍響的位置在我們的右後方,那裡聚著的人不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熱鬨得很。在這樣眾目睽睽的情況下,犯人拔槍、槍響、收回的動作必須夠快,夠熟練,他才能完美地隱匿在人群裡。”
“也就是說,這起碼得是個熟悉槍的熟手才能做到,圈定一部分範圍。”
她頭腦急速運轉,快速分析、捕捉信息:“再者,他放出一聲空響,沒有害人。這樣做的目的,一是製造恐慌——他需要人群亂起來才能趁機做點什麼,二是挑釁和預告——接下來他要做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提前享受一下人們驚恐的表情享樂,就像貓捉老鼠。”
“一和二聽起來差不多。”
在現場亂起來之後就來到她身邊的赤司眉頭緊皺。作為今天宴會的東道主,他實在沒辦法保持風度翩翩的姿態,隻能儘力冷靜下來,配合月野杏的分析思索。
“差遠了,”月野杏搖頭,以自己充分的閱曆和犯罪心理相關的知識給出合理的推測:“第一種可能是偷點東西殺一個人的程度,第二種卻是拿全會場人性命賭博的程度,怎麼可能混為一談?”
“全會場?這裡可能聚集了整個社會大部分的上層——”赤司瞠目,想到這種災難的畫麵,硬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了。
“不錯,這種大人物聚集在一起的場合,是特彆受某些恐怖組織、黑.道、黑.手.黨的關注的。”
來到了熟悉的領域,月野杏用十足自信且熟練的眼神捕捉某些人的姿態:“比如那邊那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啊他看過來了,這家夥絕對是哪個組織的殺手,受命來這裡監視、或者交易、或者殺人——但現在這件事不是他做的,性格不一致。”
“那邊那個驚恐的很明顯的男人——有點反社會,可能還會有世界和平這樣獨特的夢想,這種眼神我看多了,這家夥就算不是犯人也絕對有什麼情況。他也注意到我的眼神了,這種神經病的感覺通常也很敏銳。”
“但是他也不是現在的罪犯。”
月野杏銳利的眼神在人群中穿梭:“看來這些犯人隱藏得很好,他們躲在人群中,模仿周圍人的姿態,就像屠夫混進了豬圈裡……”
又一聲槍響突兀地響了。
這次出現了一位死者,一個眉心中槍的糟老頭子,滿肚肥腸,看起來不是什麼好人。
尖叫聲更加劇烈,人們忍受不了,衝著要逃出會場,難免發生踩踏事件,偏偏會場的大門不知被誰關住,怎麼都打不開……
絕望的人們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正中眉心,槍法很好。裡應外合,這很可能是三人以上的團夥作案,有點恐怖組織的作風。”
月野杏依舊不慌不忙,甚至有閒心安慰赤司父子,“不用擔心了,到這一步,人們發現自己逃不出去後,犯罪分子就會自己冒頭,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傑作。”
隻是內容上並沒有讓人感到被安慰的感覺。
她好像預見了未來一樣,為眾人直播接下來的情況。
“Ladies alemen!”
一聲高亢熱情的呼喚後,穿著正裝的男人從賓客人群中走到了舞台中央,臉上帶著狂熱病態的笑容,“歡迎來到地獄遊戲!準備好了嗎?你們這群高貴的上等豬!”
“瞧瞧你們,多有錢,多有貴族儀態,現在也隻會帶著驚恐的表情四處逃竄,甚至將剛剛談笑風生的人踩在腳下——”
他嘲諷地將離他甚遠的人們一一看過去,嘴角卻勾起大大的笑容,褒獎道:“做得漂亮!”
“這就是地獄遊戲的規則,殺死越多的人,你活下去的機會就越大。但是——如果三十分鐘後,場內的人還在二十以上的話,這所會場的一百個□□可就毫不猶豫地爆炸了。”
男人拖長語調,戲耍一樣緩緩地將恐怖的條件道出,隨即迫不及待地欣賞著這些身份高貴的人的驚恐、畏懼、慌亂、怒罵和色厲內荏。
啊!真不錯,再多點,再多給我——
“砰!”
剛才還耀武揚威恫嚇眾人的男人眉心中槍,乾脆利落地倒地不起,同剛才死去的男人一樣的死法。
四宮家的女秘書,看樣子應該是明麵上的女秘書,淡定地收起槍,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這家夥的同夥,快點站出來吧,若是被我抓出來,可不會死得這樣乾脆利落了。”
四宮家來的當家人,那個比黑.道還像黑.道的光頭男說道。
月野杏若有所思,問了一句:“這家夥誰?”
五條悟理所當然以為她在問自己:“四宮家的爛橘子,昭和年代的產物,在普通人裡麵也算是爛中之爛的橘子了。”
跡部景吾則皺著眉:“四宮財閥的繼承人,非常老派的家族,完全不打算跟著時代進步的老古董。上代都七老八十了還是四宮家的家主,繼承人也快六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