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氣息和淡漠的聲線,何洛做鬼都不會忘記,頓時一股寒意就從腳底蔓延到了頭頂。
他媽的!
點背到家了!
傅薏怎麼也在!
何洛下意識地就像以前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拔腿就跑,然而這次腳底卻像灌了鉛一般,怎麼邁都邁不動,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向江鶴身後的傅薏望了過去。
傅薏進門後,目睹被彩花掛了一身的江鶴,唇角極為淺淡地勾出了個幅度,而後漆黑深邃的目光朝江鶴身前的幾人落去,在看見站在稍前一點的何洛時,眉梢輕挑一下,慢慢放平了唇角。
瘦了。
好在這時,晉遠可能察覺到門口的氣氛不對,主動過來詢問:“怎麼去了那麼久?”
江鶴招呼著傅薏進門,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晉遠:“正好路過東城你喜歡吃的那家蛋糕店,排隊給你買了點雪花酥。”
晉遠接過江鶴遞過來的袋子,順手幫他取下了掛在他身上的禮花紙屑。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自然到就像是理應如此一樣。
何洛的眼珠子在江鶴和晉遠身上骨碌碌地來回轉了圈,追上提著袋子要回廚房的晉遠,驚詫萬分地問道:“你說的媳婦不會就是我們江總吧?!”
晉遠點了點頭。
何洛心上一緊:“可是我記得江鶴他結婚了啊,為什麼還能跟你在一起?!”
晉遠看了他一眼:“因為我是他外室。”
何洛:“!!!!”
坐在江鶴家的沙發上,何洛簡直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鯁在喉般難受。
他始終想不通,要顏有顏,要才有才的晉遠怎麼會去給他們老板當二奶,還是個男二奶。
尤其是看到江鶴手上還帶著他與正妻的婚戒時,心裡說不上來的難受。
不知道該為晉遠悲哀,還是該替晉遠唏噓,總之就是一個字難受。
難受到他都顧不上傅薏現在就坐在他身旁,水深火熱地在思考究竟該怎麼勸晉遠回頭是岸。
“彆看了,”可是能他看江鶴手上戒指的眼神太過於熱烈,晉遠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從脖子裡拉出一條掛著戒指的項鏈來,“他手上的另外一枚戒指在我這兒。”
看見晉遠手上這枚與江鶴手上配對的戒指時,他下意識地想問江總的婚戒怎麼在你手上。
下一瞬,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想問出口的話,又全部都吞了回去。
晉遠收起玩笑的心理,指著江鶴正經道:“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愛人,江鶴。”
隨後晉遠又介紹了他和另外兩位室友的名字給傅薏和江鶴。
“傅薏。”
最後,何洛是在傅薏那淡漠的自我介紹中清醒過來,他複雜地瞄了眼傅薏。
介紹個屁!
像誰不認識你似的!
何洛一點都不想搭理傅薏,替晉遠鬆了一口氣後,從沙發上蹭起來勾住晉遠的肩膀,質問他:“好你個晉遠,我們這麼多年好友,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我們瞞得死死的!”
他這一動,傅薏的目光立馬緊隨其後地落在何洛那搭在晉遠肩膀上的手上,連帶著江鶴的視線都跟著沉了沉。
渾然不覺自己惹了兩個人的何洛還在孜孜不倦地說:“虧我還跟你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你們每天在我眼皮子地下眉來眼去的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我可真傻。”
晉遠將何洛搭著他肩膀的手給強行扒下來,好笑:“你自己犯的傻,可不能賴我。”
“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何洛踢了踢晉遠,朝江鶴看了眼,又默默收回了目光,氣焰低了點兒,“一個是我們老板,我哪能想那麼多。”
所有的誤會解除後,何洛開始對晉遠和江鶴怎麼開始的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何洛手很自然地伸向桌上的烤盤,想要抓個東西來啃。
傅薏見狀,垂了垂眸,不經意地將烤盤中的雞翅往他手邊撥了撥。
何洛的手冷不丁觸碰到他那微涼的手指,指尖瞬間像火燒般卷了卷,忙不迭地抓著雞翅就溜了。
啃著雞翅,何洛越想越氣,他為什麼要心虛!為什麼要躲!他又沒做錯什麼!
虛虛地用眼角瞄了傅薏一眼,人家氣定神閒著呢,一點都沒有再見他這個舊情人的尷尬和心虛。
所以說,他為什麼要心虛!
剛好,這個時候,晉遠的姐姐晉靜來了,何洛忙不迭地把注意力從傅薏放開。
他才不要注意他!
聽完八卦,吃過飯,何洛輕輕地打了飽嗝,看了眼正在和江鶴商議著要建什麼醫院的傅薏,一點都不想在這兒待下去了,於是跟晉靜提議道:“靜姐,你帶我們出去消消食唄。”
晉靜也不拒絕:“好啊,你們想去哪兒消食?”
何洛剛想說隨便哪兒都行,晉遠起哄道:“去遊樂園坐過山車。”
何洛腿軟了一下下,幸好晉靜反對了:“都是大人了,這個沒意思,換一個。”
一旁的室友竇嘉發話了:“我們人多,不如去玩劇本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