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拿出令牌,對一將領道:“帶陸愛卿過來,說朕有話要問。”
那將領就領命而去。
到了營寨,他果然發現陸羽留在桌麵上的琉璃杯一個。將那個琉璃杯作為“證據”拿下之後,他才敢依令把陸羽帶到聖上麵前。
回到當下,聖上問:“陸愛卿,你自己有何要說的?”
我道:“臣無害君之心,也未跟死者劉十斛有過接觸,今日林子裡如何會發生讓聖上受驚之事,臣亦無從知曉,”
“陸大人你怎麼能把責任撇的乾乾淨淨?”戶部尚書問,“因何獨是你帶了琉璃杯來,倒是如實向聖上交代清楚啊!”
我如實道:“琉璃杯的確是臣從宮中帶來的,隻為在孤寂之時得一趣味,沒有彆的企圖。”
林閣老對我一指,“老臣覺得陸大人你就是太‘孤寂’了,才會玩著玩著就將琉璃玩出了歹心來!”
“臣子陷君主於危難或是設計弑君,是萬古難容得大罪,陸羽不敢也不會去犯。如果林閣老你覺得琉璃杯有何問題,或是跟現場搜出來的琉璃鏡、琉璃板有何一致之處,但說無妨。”
林閣老正要大說特說,忽然有一隻獵犬掙脫拴繩,直奔證物堆裡的琉璃而去,然後,那獵犬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頭撞琉璃而死,血流一地!
“你——”林閣老氣急敗壞地衝我一吼,“在玩弄什麼把戲?”
我的背脊一涼,也著實是被那獵犬的毫無預兆之舉嚇了一跳。
“要是那畜生衝聖上而來,傷了聖駕,”程公公挺身擋在天子麵前,“豈是陸大人你擔當得起的?”
“郭大人,你還愣著乾什麼?”林閣老驚恐與喜悅參半,對兵部尚書道,“應該即刻將陸羽拿下!”
我瞧著地上的動物屍首道:
“獵犬拴於關了捕獲的獵物的籠後,琉璃堆放之地是其視覺盲區才對,其怎麼脫繩繞籠、直奔琉璃而死,著實是說不通。”
“難道不是你用了什麼詭計嗎?”戶部尚書道,“偏偏就是你來了以後,那畜生才掙脫得了繩子。你說你要一隻獵犬的性命作甚?”
“臣大膽猜測,應該是獵犬口喝了的緣故,所以焦躁不安地衝脫繩子,然後又將白色琉璃錯當成了水麵,才會撲入‘銀湖’而死。”
“陸大人的邏輯果然不同於常人。”林閣老諷刺道,“但也足以見得琉璃的鋒利,碎即斃命。”
“任何易碎品都是如此,要想不被其所傷,就得知其性。”
“好一句‘知其性’,陸大人你就是對琉璃的陰險用途了解過甚,才會如此順手地將其當作凶器來用。”
“閣老大人你犯不著句句栽贓於臣,琉璃為凶器,隻能算是下下策。要奪人性命,可用之物和可用之法俱多,不必等臣去深思,也早有人識破。”
“那陸大人你就是自己認了‘反其道而行之’嗎?”林閣老問,“你這副清高自傲、毫無反省之心的模樣,真叫老臣開了眼界。”
“陸愛卿,”聖上以嚴肅目光看我,“你與畫師楊升和酒坊使劉十斛之死,是否相關?給朕一個明確回複。”
“回聖上,無關。”
“說出你的理由。”
“畫師楊升死時為夜間,臣在官舍教授茶吏春茶的挑選與配製之事,另叫了尚食局的人送來臣所構思的春茶茶點樣品,二者均可為臣作證。酒坊使劉十斛死時,臣才剛剛起床,未走出帳篷一步,駐守的官兵可以作證。“
“那在陸愛卿你看來,楊升和劉十斛為何會死?“
“聖上恕罪,未有真憑實據之前,臣無法斷定二者的死因和造成二者結局的外因,隻能從死法上略論己見:楊升頭破血流而死,劉十斛粉身碎骨而死,皆有自我了斷之疑,實則不然。”
我繼續道:“楊升為畫師,未能伴君尋獵、未能出驚世名作而尋死,不得不說讓人遺憾而不解;劉十斛為酒坊使,本可以好酒助興宴會,得到聖上嘉獎平步青雲,卻未經允許而進入林子且引發騷動,讓人震驚而意難平。”
“若二者之死並非自尋、也並非意外,而是有人為之,那麼臣覺得凶手的動機應該不是跟那倆人有什麼深仇大恨,而是想以此來警告陸羽,不要落得同樣下場。”
聖上拍石而怒,嚇得文武百官紛紛低頭。
“朕如今還不能自己拿主意了嗎?朕是天子,巡獵之行要想帶誰伴駕,還要凶手來按照他的好惡來決定不成?連朕的臣子都敢隨意殺害,簡直是無法無天!若是不把真凶找出,朕還有何顏麵當這個皇帝?”
“啟稟聖上,莫要被陸羽的巧嘴滑舌蒙蔽了眼睛。”司天台長官道,“往往就是凶手本人,才能說出這番推斷來。”
聖上似乎不想花時間糾結於我與案子間的牽連,轉而對禮官問道:
“你叫將士放飛雄鷹之時,不見任何異象,為何朕的馬匹受驚之時,會遭空中野雁襲擊?”
禮官喊了一句“冤枉”之後,就跪地道:
“這要問陸大人啊!”
我本以為聖上不會真的問我,讓我在眾人麵前無法自圓其說,卻不料聖上這般道:
“太宗皇帝最擅長射雁,一箭雙雕之勇常有,尤其是‘破雁陣,固山河’之說,更是在民間與宮內都有口皆碑。如今朕卻險些為大雁所害所傷,實在是有愧於太宗皇帝。”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