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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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我與皇甫冉是如何與副考官大人“依依惜彆”的,就說當日午後,“護國鏢局”的總鏢頭高天威總算是帶著幾個鏢師前來衙門報了案。

“高鏢頭,”皇甫冉一臉嚴肅,“本官問你,護國鏢局和泰滄亭之間,可有過任何前仇舊怨?”

高天威肯定道:“花草向來不適合長途行鏢,所以護國鏢局跟泰滄亭少有來往。死者花亭老板梅一弦並未與人結怨,相反,還有很多誌士前來我鏢局追悼他。”

“等等,”皇甫冉打斷,“你是說那些誌士到哪裡追悼梅一弦?”

“回大人話,”高天威一側身,指向鏢局所在的方向,“草民沒有說錯,是到護國鏢局追悼梅一弦,這會還排著隊哩。”

“這不是本末倒置嗎?”皇甫冉想不通,“那些誌士不去泰滄亭而聚集在你那鏢局作甚?可是個個都認為梅一弦死的不值得啊?”

“草民堂堂七尺男兒,最是難頂傷情哀泣之事,故而沒有留在鏢局去看那些場麵。”高天威老實道,“當下護國鏢局正由沈祈隆沈堂主坐鎮,大人要是不相信草民的話,可以即刻派出衙役來探。”

皇甫冉倒也沒出動衙役,而是看向公堂右側的兩人,道:

“陸羽,張繼,等本官對高鏢頭問完話以後,你倆即刻隨他到護國鏢局去看看現場情況如何。”

我跟張繼一起應了“是”,就繼續站著觀察後續。

“你這護國鏢局,將梅一弦的屍首如何處理了?”

“回大人,草民不敢擅自作主,此刻梅一弦的屍首還存放在押鏢間現場,沒有動過。並且草民也跟眾茶商賠了不是,跟他們說,那些茶鏢暫時不能走了,要等青天大老爺明斷此案過後才能動,茶商們也都說好,願意追隨皇甫大人您。”

“追隨本官什麼?”皇甫冉叩擊著桌案反問,“想尋求個走官鏢的便利,還是變相給本官施壓,要本官在三天內破案啊?”

“茶商們不敢,草民和鏢局上下也不敢!”高天威賠禮道,“隻是這梅一弦死的實在是離奇,手中還握有一物,像是給夫人的珠釵。”

“你這鏢局上下都是男鏢師,如何會出現一枚珠釵被死者撿到?”

“草民不知。照理說這珠釵不應是我鏢局內之物,而應是梅一弦自己隨身攜帶的。”

皇甫冉起身決心道:“此案蹊蹺之處甚多,本官現在就親自去一趟護國鏢局!”

說罷,皇甫冉就從“正大光明”的牌匾底下走出,揮手叫我和張繼都跟上,一並去往事發現場。

來到護國鏢局,果然與高鏢頭所言一致,各路的文人墨客也好、山居隱士也罷,都跟約好了似的來到此處——

相互之間談論的話題,無不是關於梅一弦的死;相互之間抖露的神色,無不是肝腸寸斷;相互之間所望的哀望,無不是要將真凶繩之以法,一命償一命。

繞過吵雜的人場,我和皇甫冉就在張繼的引路下來到了押鏢間。

若是問此刻高天威總鏢頭去了哪裡?

答案是他被堂主沈祈隆叫住,一並商議後續對策去了。畢竟這樁離奇命案的發生,算是護國鏢局十載難遇的大事,上下內外都草率不得。

張繼從頭上拔下細簪子,輕車熟路地一搗鼓,就打開了押鏢間的雙重銅鎖。

皇甫冉看得目瞪口呆,愣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踏入室內,一陣屍臭味襲鼻而來,死者梅一弦的屍首落下一圈明滅不定的光影,看著很是顫人。

張繼從屍首上麵敏捷地跳了過去,打開了後麵的窗戶,才讓充足的陽光和新鮮空氣都照進來和湧進來,稍稍緩解了我和皇甫冉心中的陰霾感。

再看向押鏢間整體,乃是:

數十箱封裝好的茶鏢三三兩兩疊起,挨著牆擺放;不見任何武器,也不見任何行鏢會用到遮風擋雨行頭,更彆說是地圖之類必備之物了。

地上有一灘已經變黑的血漬,按照時間來倒推,梅一弦死去的時間跟張繼前來報案的時間基本吻合。

梅一弦神情驚恐,半張著嘴,卻在喊出聲音來之前被人一劍封喉了卻性命,看上去凶手的武功極其高超,下手疾速又狠絕,幾乎是沒有給梅一弦辯解的機會。再看梅一弦的右手,的確是握著一隻珠釵,隻可惜那漂亮的首飾在血水裡浸泡太久,已經變形變黑,隻剩枯朽外形了。

皇甫冉問:“張繼,你那晚看見的場景,與現在可有任何明顯的出入?”

張繼直言道:“那晚學生沒有細看,隻認得死者身份就去報了案。學生之所以認得梅一弦,之前也跟大人您說過了,是因為學生去泰滄亭挖土,被園丁吼罵了數句,是梅亭主及時出現製止了那園丁,草民才得以脫身。”

又似乎記起了什麼,張繼說了句聽起來沒有什麼意義的話:“學生見那園丁對梅亭主很是尊敬,但其中又像是帶著十分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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