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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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繼的詩作《入泰滄亭瑤水台看並蒂蓮》忽然大火,特彆是那句“休把閒情誤會看,應隨秋風過瑤台”,傳入顏真卿顏大人跟張誌和張大人的耳中之後,被二人同時大讚為:難得佳句。

悅來酒樓內。

王五把張繼親書的詩作懸掛在一樓大廳中最顯眼的位置,對眾賓客高聲道:“此詩非同尋常,乃是張繼二次私闖泰滄亭觀蓮池之後,在棍棒之下忍著皮肉之痛所出的佳作!”

“蘭兒,你莫聽那王五誇誇其談。”

我將那晚張繼親口對我說的真實場麵,原原本本告訴了李季蘭。

“那陸羽你入泰滄亭之後,也去觀蓮池看過那枝並蒂蓮了嗎?”

“確實是去看了,那枝白玉並蒂蓮色、香、韻、姿四物俱佳,是難得尋覓的上品。”我的腦中勾起回憶,“傲而不驕,纖而不弱,威而不俗,倒有幾分風雲男兒的氣概。”

“彆人隻道蓮花似女子,怎就在你眼中看出了英雄氣概來?”

李季蘭被我的話逗笑了,隨手拿起一隻梅乾菜酥餅吃,酥脆的外皮掉了一盤子。

“蘭兒,我一向是個‘花草看在眼裡什麼感覺,就說什麼感覺’的人,隻想著獨一枝並蒂蓮也好,整一池蓮花也罷,不開夏日開秋日,就是彰顯了英雄凱旋之感。”

“他日你去泰滄亭賞殘荷,肯定也是不存惋惜感隻存畫意感。”

“我好像忽然明白了。”我自顧自點頭,“張繼的話說得通。”

“你明白什麼了?”李季蘭把吃剩的半個餅放回碗中,看著我問,“要給張繼的詩作寫注?還是要為張繼的言語解惑?”

“我就說為什麼並蒂蓮開在‘護國鏢局’一點都不違和呢?”我拿了一隻開花似蓮的饅頭在手裡,借此物比喻道,“原來就是這種蓮的‘英雄感’合得上鏢師們的‘江湖感’呀!”

李季蘭“咦?”了一聲,眨眼問:“陸羽,我怎麼聽不懂你的話?”

我自語:“泰滄亭鄭姓園丁栽培出了一池子非‘美人感’的‘男子氣概’之蓮,護國鏢局正堂堂主沈祈隆不在正廳門口設青鬆盆栽而擺一缸蓮花,原是有關係的!”

“啊!”李季蘭會意地一喊,“確實是能夠聯係上!”

一起回去的路上,我跟李季蘭說起了在泰滄亭的另一番經曆——

當時,我在倉庫跟鄭姓園丁談妥花肥的配置和送貨事宜之後,就約了侍茶姑娘一同往茶園方向走去。

路過茶園中“梅一弦亭主砍琴,琴師江為友觸柱而亡”的八角亭子時,我見侍茶姑娘的神色沒有一絲異樣。

她帶著尋常的表情,信步繞過八角亭子,引我來到一處存放好貨的茶花苗地中,說是要帶我見識其中一盆彆具一格的“茶花之王”。

“陸公子請看,這盆就是茶花之王,名叫:一家書。”

侍茶站在名品之側,與之款款相映,頗是一幅《美人含笑茶花圖》之感。

我心生驚豔之感:在人,也在花。

這盆茶花,整體呈現為傘形,花朵為重瓣,花色一株有三:粉白相間為洛神出水、黃白相間為鶯鸝高歌、緋紅一色為神女散雲。俯身聞之,並無清香;憑指觸之,有涼錦過水之感;以詩詠之,可得無前例之新作。

我問侍茶:“不知此茶花為何取名為:一家書?是一封家書的逢秋團圓意,還是一家之樂的書寫銘記之趣?”

“我亦不知。”

侍茶應罷,便叫來鄭姓園丁,對我道:“此茶花是他匠心栽培出來的,兩年前送至江南萬花會參賽,一舉拿下頭籌:萬花賞。其中的門道,還需他向陸公子道明才是。”

我對鄭姓園丁有禮道:“此花青裙玉麵落落有姿,又得彆致命名,還請告知陸羽個中心得。”

鄭姓園丁道:

“我素來視梅一弦梅亭主如父,若非他收留,我早已經餓死街頭。能夠在泰滄亭學些本事出來回報亭主,我定是日思夜想要養出好茶花來。”

“此茶花名叫:一家書,乃是‘天下大同’之意。我隻願我大唐天下是一家,萬載史冊永生輝。”

我留意到了栽種“一家書”茶花的陶盆上麵的柳葉圖案,便問那園丁:“為何上有天女仙鳥磅礴姿,下取孤片灰白柔弱眉?”

鄭姓園丁下意識地用手把花盆上的柳葉圖案一遮,像是破綻被發現了一般,慌道:“陸公子眼光好是犀利,提點之處,小丁記下就是。”

我怕自己的話傷了他,就解釋道:“卻也不是不妥當,你在柳葉上畫半雲遮月,不是‘動靜相和,更襯其美’了嗎?”

鄭姓園丁拱手道:“陸公子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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