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31章(2 / 2)

也不知道——

許久未喝我泡的茶,智積禪師是否還習慣?還想念?

寺中的那棵楊桃樹,是否輪回四季,開花結果,今年似經年?

藏經閣中的卷卷真經和加持法器,是否有了新的翻閱與掌控之人?

還有那禪茶室內的茶具、茶席、漆盒、掛軸、綠植,是否擺放如舊?

我曾夢見過與師傅再聚的場景,師傅看著已經長大的我,問:

“修行講究圓滿,技藝卻永無止境,疾兒,你可在茶味之中找到了禪趣和意趣?人生當中的所盼與所求,可都一一如願?”

我跪坐在師傅膝下,仿若回味起這二十三年來的人生,皆是過往一般,道:

“陸羽在製茶,製一味適合鏢師們喝的新茶,跟以往所學所知都不儘相同。陸羽走過千山萬水,踏遍各處名山,畫下天下茶莊圖,卻不得其意。還請師傅不吝解惑:為何鹽茶茶餅難成?又為何鹽茶新味在陸羽手中僅剩了一個‘芳’字,明明少了苦澀口感和濃湯傷胃的苦楚,卻總覺尚缺一味,功底不足?”

智積禪師隻是微笑看我。

他的目光充滿了慈悲,又飽含著信任,雖未以灌頂箴言解我困惑,卻以一股無形的力量鞭策我精益前行。

“多謝師傅。”

我向智積禪師一拜,抬頭夢醒,眼前景色如舊。

不知何時,蘭兒已經站在我麵前。

她問:“陸羽,你是不是在想鹽茶的事情?”

我放了一瓣柚肉到她手中,微笑道:“嗯,有所得。”

“我聽你說。”她坐到我身邊,“方才看你神思的模樣,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琢磨出新東西來了。”

她又將柚子果肉捧到眼前近瞧,驚訝道:“莫不是跟柚子相關?”

“以前,走長途之人的備茶方法較為簡陋,多是將茶葉采摘晾曬後以模型和重物壓成餅狀,再置於火架之上把茶餅烤乾,等到茶餅變了顏色,變成瑪瑙色或是樹皮色之時,就將其掰成小塊放入罐中或是袋中攜帶。等到要喝的時候,就要用到沸水來煮或是提前用涼水來泡,但都飲之刺喉傷胃、回味苦澀,絕非長久之計。”

“我聞柚子皮清香,就想著將其製成細絲拌入茶餅之中,混以細鹽,這樣一來,既可以增香又可以去澀,煮出來的茶湯也少了粗濃口感,豈非美哉?”

我將幾大塊柚皮抱在手中,如視珍寶一般。

李季蘭思索道:“陸羽你忘了,柚子皮是會自己流油的,就算是你把它曬乾烘乾,它也不會改變本質,就跟柑橘皮一樣。我們小時候不是貪玩,愛把柑橘皮彎折,看它噴灑芳香氣嗎?而且那些細雨柑露落到皮膚上,也頗是好聞。”

“蘭兒,你倒是提醒我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草率,“我在龍蓋寺之時,也是見過放置了柚子皮和柑子皮的地方,留下一層淺黃色痕跡的,原來這兩樣東西無論如何曬乾、烤乾,都會揮發自帶的甘油啊!”

“不過——”

李季蘭嬌俏一笑,計上心來,給我支招道:

“陸羽你何不換個想法?你將二者分離不就好了嗎?茶餅仍舊是茶餅,但是柚皮絲兒、柑橘絲兒、陳皮絲兒、無花果絲兒之類的鹽漬果脯零嘴兒,獨立用來泡白湯不就好了?”

我聽的不太明白,隻照著自己的理解推測道:

“蘭兒你的意思是:果乾泡水,可得鹽水;鹽水可入茶湯,中和茶味嗎?但你需知道,如此一來,茶味、茶香、湯感皆是怪異,莫不如直接飲了果脯湯算罷,費多餘的功夫入茶做甚?”

“陸羽,你不先嘗嘗看嗎?”

李季蘭像是變戲法一般,從食盒中拿出一包無花果絲兒來,道是自己悄悄在食盒裡麵做了隱藏隔層,藏了些好吃的果脯,就是打算在午後再拿出來與我分享的。

“好,我嘗。”

我心甘情願順著她,沒準吃著吃著就有彆的靈感來襲也未可知。

“那我去廚房取水,陸羽你去架爐擺炭,先煮它一壺白湯再說。”

說著,李季蘭就行動起來。

我在心中讚歎:真是個有主見的女子啊!

等到白湯煮好,李季蘭就拿起竹夾將無花果絲兒夾進了茶碗裡,我還稀奇她會不會再從哪裡“變出”枸杞來增甜的時候,卻看到她像是個熟練的老手一般,向我展示起“浴果”的功夫來:

無花果絲兒平鋪於碗底,捋順朝向,再將白湯緩緩注入,等到水滿半碗,則停止手頭的傾壺動作,換以細茶杆順時針攪動碗中物。約摸十次左右,覺得妥當之後,她就將兩隻茶碗暫且放到了一邊,轉身走向茶間。

出來之時,我見她雙手抱著一隻我平日裡碾磨茶粉所用石臼,石杵在其中打轉。

我也不急著問她想乾什麼,而是過去幫她把重物攬過來,放置在桌麵的空餘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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