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首歌(《CityOfStars...)(2 / 2)

他沒有回答,隻是忽然開始吹口哨,一段耳熟的前奏。

我心領神會地笑了,說出電影名字:“《La La Land》。”在那裡麵,也是這樣的天空。

他偏頭看我:“你看過?”

我點點頭,哼唱出第一句歌詞,告訴他,我不光看過,這首歌我也很熟悉:“City of stars,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星光之城啊,你是否隻為我一人閃耀?)”

陸成則訝然睜大眼,學周董講話:“不錯哦。”

他接著我那句往下唱:

“City of stars

(星光之城啊)

There\'s so much that I \'t see

(世間有太多不可明了)

Who knows?

(誰又能明了)”

他的聲線跟Gosling不同,偏清朗,但咬字標準,不走音,所以也不出戲。

這段結束,他又做了個請的姿勢。

我愣住。

他下巴一抬:“繼續。”

我求饒:“我隻會那一句。”

他說:“哼也沒關係。”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恭敬不如從命。

……

“Yes, all we\'re looking for is love from someone else

(是啊,人人都想從某個同樣孤單的靈魂裡找到愛)

A rush

(也許是擦肩一刻)

A gnce

(又或者抬眼一瞬)

A touch

(也許是輕輕觸碰)

A dance

(亦或者雀躍起舞)”

於是,我們低唱著這首歌,一直走到餘暉的邊界,道路的儘頭。誰記不住下一句,另一個就來填上,當然,少不了忘詞和卡帶,但無人在乎。

回來路上,我仍哼歌回味旋律,陸成則也安靜地行走。他們園區的大道空闊而漫長,似無窮儘。道路兩旁的燈盞逐一點亮,在微不足道的城市一隅,我浸泡在藍粉色的深海,仿佛也成了浪漫影片的主角。

快到大門時,陸成則接到個電話,我猜分彆將近。

要不要做點什麼。

這個念頭跑出來的下一刻,就在我身體裡形成了一團強烈的熱湧。我的胸口隱燙著。

我盯著陸成則掛掉電話,垂下手,衝我擠出抱歉的笑。

我在他啟齒前叫了他:“陸成則。”

他:“嗯。”

我沒有遲疑,上前兩步,踮腳,貼了貼他嘴唇,整個過程輕而短促,他的唇也乾燥柔軟得讓這次擦碰顯得不那麼具體和實際,仿佛並未發生。

但——依舊有異常絢爛的東西在我腦子裡爆破了,像一朵星雲濺出了大片星河。後勁很猛,我極力控製著胸口的起伏。

陸成則驚訝地看著我,一動不動。

他的臉,在肉眼可見地泛紅,還是遞進的,瘋速蔓延到耳廓,就像剛才的天空,粉色的天空。

我在他剔亮的瞳仁裡尋找自己,好像這樣做才能偏移重心,才不至於緊張到僵硬,才能平穩地解釋前一刻的衝動,然後我想,沒什麼好解釋的。天空很美,音樂很美,氣氛也很美,如此而已。

我也堅信我親得大方自然,與過分的偷襲毫無乾係。

“我先走了。”我說。

他剛醒過神來一般,扇了下睫毛。

再跟他多對視一秒我恐怕就要害羞和悔過,我忙說:“你也回去吧,拜拜。”

轉身走出去沒幾步,我忽然聽見他高聲喊我:“祁妙。”

剛要回頭,我的手腕已經被握住,這是陸成則第一次真切地將肢體的力量覆蓋在我皮膚上,滾燙的手掌,強勁的指節,不容置喙的拉扯和掌控。熊貓也是野獸。

他不會下一句話就是要跟我要個說法吧,我在瘋狂的心率間不厚道地猜測,並開始醞釀霸總語錄,你彆擔心,我會負責。

但陸成則沒有,深藍的夜幕下,他很有壓迫感地看了我幾秒,才鬆手說:“我給你叫車。”

我說:“不用了,你回去吧,這邊不難打車。”

因為剛才那個吻,我變得在意起他嘴唇。以往他漂亮的眉眼更吸引人。

“你沾到口紅了。”幸虧多看幾眼,我有了新發現。

陸成則一愣:“哪兒?”

我想他這會一定心亂如麻,否則怎麼問得出這種低端問題。

我抬手,用拇指在他唇珠的位置搓拭了兩下,比剛剛的吻有力得多。

正要放下,他按住了我手腕。他的唇仍貼著我指腹,我被壓製著。

我深抽了一口氣。

因為體內倏然湧出的抽搐般的快感,在擴散著,不適而又舒適。

他無聲無息地看著我。

我的每一道神經似乎都要在他熱烈的目光裡灼燒。

“陸成則。”我叫他名字,嘗試掙脫。

他喉結克製地動了動,放開我。

我又仔細瞧他嘴巴,確認:“沒有了。”

他扯出個笑,不解地揉了揉後腦勺:“為什麼要在門口?”

我往兩邊看看,除了門崗空無一人:“門口怎麼了?”

“有監控。”

我問:“有監控又怎麼了。”

他說:“我還要在公司混的。”

我擠擠眉心:“我剛才的舉動會讓你丟掉工作嗎?”

“嗯,”陸成則點點頭,又漾開一個笑:“我會忍不住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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