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王一來閣內,就四處張望個不停,此時得了機會,直接捧酒來至魏頤安和紀聽年跟前,大笑道:“看來皇祖母這次牽的紅繩果真促成了樁好姻緣,魏將軍與魏夫人看起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本王敬你們一杯,祝你們白頭到老!”
極短的時間內,紀聽年聽這種話已經不下二十句了,“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這些字眼兒每聽一次心裡便咯噔一下,奈何麵上還得保持著完好的微笑。
“多謝璋王殿下。”魏頤安站起身。
紀聽年常常自詡自己眼明心亮,此時又經由慧眼發現了一樁事:相較他人,小古板對璋王的態度似乎較為冷漠,拒之於千裡之外。
“閣內怎不見尚書左仆射?”璋王暗暗摩挲著杯口,探問道。
聽到“尚書左仆射”之名,周遭一時靜了下來,旁邊的幾位貴女眼睛一亮,豎起了耳朵。
既然雲麾將軍已經沒有希望了,那麼魏家大公子魏言庭亦可以一試!魏言庭雖未沿襲魏侯府世代以來從武的老路,但年少便高中探花,隻身入朝,年紀輕輕已身居尚書左仆射之高位。關鍵是他與魏將軍一樣容貌不凡!
他雖非當下時興的硬朗鐵漢,但謙謙君子之風漫溢其身,自有文臣不怒而威的魄力。
“大哥確實遲來了,我代大哥向殿下謝罪。敢問殿下尋大哥有何要事?”
璋王大笑:“自是有要緊之事。”
說罷,他大步流星來到高台前,“啪”地一聲揮袍跪地。
席下眾人皆放下手中的碗碟,屏氣凝神地朝高台看去——
“兒臣恭祝母後芳華永駐,萬壽無疆!逢母後壽辰之喜,兒臣想趁今日這等喜時福日,向父皇母後再求一樁喜事。”
魏頤安眉心蹙了蹙,該來的還是來了。
“既是喜事,吾兒但說無妨。”祁帝沙啞的聲音傳至席下。
“那兒臣就鬥膽了。小女銀川戀慕尚書左仆射魏言庭已久,已懷嫁娶之意。魏仆射既有卓然之姿,又有八鬥之才,實屬銀川的良配。兒臣求父皇母後在此吉日為他們促成良緣,成全一對有緣人的心意。”
還未有功夫喘一口氣,璋王就緊接著轉至詼諧輕鬆的口吻:“母後,您一向關愛小輩們,對銀川的疼愛之心兒臣也都看在眼裡,您定然不會反對,此事便唯求父皇點頭了。”
這幾句話如同春雷一般,引得席下騷動一片。幾刻鐘前還存有心思的貴女們瞬間嗤了一口氣,臉上失去了神采。
紀聽年剛剛還在若無其事地吃著瓜果,突然吃到了自家大哥的名字,差點被瓜噎著嗓子。
“大……大哥和銀川郡主?之前聽了一遍汴京的八卦,也沒聽說他倆有什麼關聯呀!”她搖了搖魏頤安的袖擺,張口結舌地問。
魏頤安睜開雙眼,沉聲道:“確實沒有關聯,魏家不會與皇室有姻親牽扯的。”
璋王之心,昭然若揭。一計不成,就把眼神瞟向大哥。不得不說,這時機甚巧。選在皇後的壽宴上公然求親,加上太子之女前歲已經嫁得如意郎,帝後豈會在眾人麵前不應,落下個心腸偏頗的口實?
皇後扯動著臉上僵住的皮,溫聲笑道:“當然了,我也希望銀川能找到一位好夫婿。不過在賜婚之前,或許還得問問魏仆射的意思。”
璋王嘴角一抽,瞳孔中一下子爆發出狠戾的神色:“母後難道認為魏仆射會駁了本王的麵子不成?魏大人乃忠臣良士,又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