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屏風外的魏頤安見糖泥不進門,便拿著食物去門外給它喂食。
小童們甜滋滋的呼喚令紀聽年的心間流出蜜意,她的臉兒笑得像個白麵開花玉柱,樂道:“在呢,在呢,怎麼這麼早就來找我啦!”
“聽說二哥哥和嫂嫂昨晚在彈琴?”魏本本滿臉暗示地看向紀聽年。
紀聽年眨眨眼睛道:“是呀,本本怎會知道?”
“早上吃飯的時候忠叔告訴我們的!大哥也知道了,府裡的人都知道了!”魏本本欣喜地向紀聽年傳達這一“喜訊”。
“我們都知道嫂嫂才高八鬥,可沒想到二哥哥竟也深藏不漏。嫂嫂,你和二哥哥彈給我們聽聽唄!”魏文文揚著一張胖紅撲撲的小臉對著紀聽年,紮的小辮兒朝天翹著,彎眉之下的大眼睛水靈靈的,讓人舍不得拒絕半分。
可是若不婉拒,拜倒在小童的俏皮樣下,那帶給她們的不僅不是驚喜,反而是驚嚇。小童們可沒有小古板那樣的忍耐力。
乾脆把這件事丟給魏頤安,誰讓他昨晚捉弄她呢!
紀聽年思忖片刻,撫撫他們的頭道:“我的琴技都是你們二哥哥教的呢!你們不知道,二哥哥他彈得可好聽了,一曲彈下來整個屋子如臨仙光,能讓我三月不食味呢!”
喂完糖泥的魏頤安進來,就聽到紀聽年一直在誇張地讚揚他的琴音:“而且呀,你們二哥哥有一把珍藏多年‘仙子琴’,他能用它奏出十幾種琴的樂聲!你們想聽任何聲音,他都能把你們彈出來,山間的溪流聲、小樹的搖曳聲、秋夜的雨落聲……就連駿馬的奔騰聲、小狗的犬吠聲也不在話下!”
小童們驚歎不已,小嘴張得圓圓的。
魏頤安臉色一黑。
魏本本牽起魏頤安的衣角,眼冒金光道:“二哥哥快彈!”
魏文文已經排好了三張椅子,她一邊牽著紀聽年坐在中間那張椅子上,一邊笑道:“二哥哥快彈!”
魏頤安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紀聽年,哪知這個罪魁禍首竟然一臉看好戲地跟著說:“二哥哥快彈!”
聽眾都已就位,三雙亮晶晶的大眼睛不停向他眨來眨去。
魏頤安:“……”
他昨晚都是照著宮裡琴師的動作照貓畫虎而已,琴音也都是為了唬小仙子胡亂拚湊而成,隻力求在氣勢上勝過小仙子,不讓小仙子覺得他那麼容易就被拿下罷了,實際上他哪會彈出什麼惟妙惟肖的樂聲?
她把他的琴音說得那麼神乎,他要如何才下得了台?
小仙子……他可真對她刮目相看呢!
眼看著推卻不得,為了不辜負弟弟妹妹們的期待,魏頤安生無可戀地把‘仙子琴’扛了出來。他特意坐在外間,與他們隔著屏風。
他咳了咳嗓子,解釋道:“樂師一般都會隔簾而奏,這樣琴音才更為逼真,更為飄渺。”
隔著些距離,尚且還能給他的樂聲留些麵子。這恐怕是他至今為止最沒信心的一刻了。
紀聽年心裡“喲”了一聲,他又開始故弄玄虛了,就等著待會兒現出原形吧!其實讓這老古董偶爾丟丟臉也挺好,要不然人該板滯了!
魏文文和魏本本一齊歡呼了起來,臉上洋溢出激動的笑容。紀聽年剛準備捂耳朵,就發現兩隻手分彆被兩邊的小童們占據了。
她由衷地感慨:耳朵若能像眼睛一樣能閉上該有多好。
魏文文和魏本本凝神靜候“佳音”,外間先是一頓窸窣的聲響,又傳來輕軟的腳步聲踱來踱去的聲音。
紀聽年極力憋笑,她嘴巴抿得嚴絲合縫,生怕一不小心就溢出噗嗤不停的笑聲。心裡也免不了一陣腹誹:昨天是誰彈得那麼起勁兒呢,現在連琴都不敢碰了吧!
哪知沒過多久樂聲就緩緩而起,隔著屏風,琵琶的弦撥聲輕柔似夢,其間竟夾雜著潺潺流動的水聲,清脆明淨得好似置身於幽穀深山,又好似寒泉注澗,玲瓏有聲。
魏本本驚喜得張大了嘴巴,魏文文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