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化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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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下去,興許是由於禦賜之物的魅力,他們的舌頭忍不住顫抖起來。他們的大腦閃過一道想法:這炙肉果真有點奇效。

又來了一口,這下“禦賜之物”的功效移至咽喉,下咽的瞬間,他們的咽部清晰地集合了辣、腥、苦這三重味道,在他們反複回味時良久不散。

二人心中感念:這寶物確非一番特製而不可得呀!

而後,他們越品越覺得這寶物內涵深厚、神秘莫測,難以一下子就揭開它神秘的麵紗。因為每嘗一口他們都能品出特殊的味道,當他們將這種味道層層撥開,特彆是嘗出魚腥草、臭雞蛋、生蒜等味道時,他們更加引以為傲。

他們覺得此刻的壯舉值得在史書上大寫一筆,以示自己對帝王深深的敬服和仰慕。

直到最後舌頭顫抖得發不出聲音時,他們頭昂得更高,將此定義為“禦賜之物”的洗禮。

“二位爺爺的身子骨定是補好了,我還有些醫囑需要交代給你們。”

紀聽年眼睛轉向胖老爺,一臉鄭重地說:“胖爺爺若想活得久一點,平時注意少笑,少對著地上噴吐,哦,最好連嘴都不要動,話都不要說!”

胖老爺用詢問的神情看向紀聽年。

紀聽年遞給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這您還不懂?自然是要以肚子裡的孩子為重了!您身懷六甲,這嘴巴要是再多使上點力氣,不僅您肚子裡的物什會散逸,您這個大人也保不住呀!”

座下眾人再也忍不住了,瞬間哄堂大笑。

胖老爺意識到不對勁,眼珠瞪得拳頭般大,奈何嘴巴被辣得發不出聲音。

“您整日挺著這麼大個肚子在外麵轉悠,實在令人惴惴不安,像您這樣的身子才更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紀聽年拿著粗竹扡重重拍打在胖老爺肚子上。

“還有這位‘絕頂’的爺爺,這‘禦賜之物’的完工自然也須經過我手裡的幾道工序,您既說我這是‘不乾不淨的活計’,怎麼還跟老鼠啄大米似的,吃得那叫一個細嚼慢咽?”紀聽年露出嫌惡又不解的神情。

“你說誰是老鼠?”禿頂老爺忍著嘴裡的苦味,從嗓子眼裡迸出粗劣的聲音。

此時,門外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而來。

“我可沒說。不過老鼠尚且懂得,人無論男女,都有精明巧思,都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之較量。人們都說鼠目寸光,但我看你連老鼠的眼界都不如!”

“你……”禿頂老爺怒目圓睜,麵紅耳赤地指著紀聽年:“你個蛇蠍心腸的女流之輩,哪哪都不成體統……”

紀聽年忽而揚高聲音笑道:“不成體統?世間多少鐘靈毓秀,不知在你們的‘體統’下受了多少摧殘。所謂“體統”,不過是你們用來證明自己能夠主宰他人、而非被掌管之弱者的工具罷了。”

她繼續歪著頭樂道:“不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你們才要拚命抓住‘體統’嗎?畢竟有了它,你們才能沉浸掌控他人的愉悅裡,隨意地壓榨女子,而以尊貴自詡,整日遊街串巷,揮霍無度。一有不順心的時候,就拿出風馬牛不相及的義理為自己辯護,美則名曰‘師出有名’,好為自己凹個鴻儒的名聲。其實不過是一張一吹就皺的紙帛,除了庸俗狹隘的眼睛、愚昧陰險的心、老舊迂腐的一根筋脈以外,其他空空如也罷了!”

“說得好!”門外密集的人群中傳來幾聲讚揚的叫喊。

胖老爺氣得雙目噴火,嘴裡大喊一聲:“潑婦!”他如咆哮的暴虎般抬起大手,猛地朝紀聽年的臉上揮去——

食客們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喜眉也遠水救不了近火,沒來得及製住胖老爺橫過來的手。

“啊——”

一道慘烈刺耳的尖叫直衝雲霄,如同淒厲的鬼混哀嚎,在小商鋪裡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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