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抬手摸了摸袖子,懷念道:“我和你奶奶的大學畢業照,有一套造型就是我穿著長褂,你奶奶穿著學生裝,曆曆在目宛如昨天。”
楚澤深隻在奶奶生前的時候看過那張照片,奶奶去世後所有東西都被爺爺藏起來了,他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唯一隻有奶奶留給他的書法。
還是因為爺爺對這些書法書畫不敢興趣才沒有和他這個孫子搶。
長褂沒有領帶可以係,楚澤深眼光光地看著顧白幫摩卡整理衣服。
摩卡今天很熱衷玩奇跡暖暖的變裝遊戲,給它換衣服也聽話得不得了,顧白懷疑以前摩卡不喜歡穿衣服是因為沒有人和它穿一樣的衣服。
看來是要著手準備一些親子裝。
造型師依舊在幫楚老整理衣服造型。
這套衣服沒有這麼繁瑣,也不需要要太多人。
楚澤深抬手將胸前的紐扣扣上,摩卡不能自己扣,而他有手但不想自己扣。
不過為了不再惹顧白生氣,楚澤深決定自己動手。
再一次走進攝影棚,江意坐在電腦前查看上一組的照片。
眼前走過一個身影,他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豔。
江意起身走到拍攝場的中央:“楚老,這件衣服穿著怎麼樣?”
楚老笑道:“穿著很好,聽小陳說這個造型是你的提議。”
江意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頭:“我提了好幾個,老板隻要了這一個。”
陳老板敲了一下他的頭:“你那些花裡胡哨不適合用來拍全家福,我並不是否定的你意思。”
開拍之際,江意忽然抬手撫上了楚澤深的肩頭,楚澤深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江意的手碰了一下楚澤深胸前的紐扣,似乎在檢查什麼。
“小胡,楚總的長褂側紐扣怎麼一回事?”
而他的手還沒有從楚澤深身上放下去,又慢慢地往上走來到頸側的位置。
江意的身高比楚澤深矮大半個頭,他需要微微抬眸上前查看,兩人的距離有些近。
楚澤深並沒有和江意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挺著身眼神目不斜視看著的前方。
江意就是一個幫忙整理服裝的工作人員。
摩卡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猛地從兩人中間跑過,甚至還踩了楚澤深一腳。
楚澤深見狀又往後退了一步,江意的手從他身上放下。
顧白在一旁朝摩卡說道:“摩卡回來,彆亂跑。”
造型師小胡著急忙慌地上前查看,紐扣不知道為什麼掉線了,一個小問題而已,但是問題就是這個小問題出現在貴客身上。
小胡瞬間慌了神:“我用針線補一下,很快就好,不會耽誤拍攝。”
陳老板抱歉地和楚澤深說:“是我們的疏忽。”
楚澤深不在意地說:“既然可以補,那就補一下吧,沒有多大的事。”
很快,楚澤深身上的長褂補好了,第二套造型開拍。
第三套造型是普通日常服裝,期間楚老的臉上也有些疲憊了,他們也沒有過多地折騰。
按部就班地拍完全部的造型,午飯是在工作室吃的,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現在結束楚老還能回家睡個午覺。
江意在攝影棚裡收拾好東西往裡走,經過茶水間的時候聽到彆人的議論。
“今天來拍全家福的是不是楚氏集團的總裁?真人比新聞上的還要帥,哎?一直在旁邊參與的男人是誰?”
“你的消息也太落後了,那是楚總的愛人,不然楚家一家人來拍全家福,你以為他是誰啊。”
“愛人?我倒也沒有看出他們兩個是這種關係,有名無實吧。”
“商業聯姻而已,對方是顧氏集團的三少爺,兩個人為了家族犧牲了婚姻,可憐啊,我是不行,我要選一個我愛人的共度後半生。”
“紀佳,你不是負責他們的妝造嗎?他們兩個看起來是不是同床異夢。”
紀佳手捧著咖啡,沉默了一下才說:“楚總和顧先生不想你們所說的一樣,他們很恩愛。”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來在化妝間裡聽到的話,瞬間臉紅。
水聲掩蓋了兩人大部分的聲音,隻聽到含糊不清的幾個字。
“回家隨你怎麼做都行……”
“不準……上床……”
“還有人在……”
在場的人聽到紀佳的話顯然是不相信。
“恩愛?商業聯誼找到真恩的幾率比我中彩票的幾率還要低。”
“不過是在外人麵前演戲而已。”
紀佳開口為他們兩個說話:“他們今天來全家福了,你不知道全家福的意義有多麼地重大。”
有人不以為然:“全家福算什麼?還有人拍過幾次婚紗照,拍了結婚照也不能說攜手相伴一輩子。”
江意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笑著問:“說什麼呢?”
江意在工作室的人緣很好,其他人見到他進來完全沒有顧忌把討論的話說給他聽。
“楚總和顧先生?”江意走到飲水機前倒水,“他們很恩愛啊。”
有人追問:“表麵恩愛誰不會,背地裡做些什麼事我們怎麼知道。”
江意笑笑:“不會的,他們今天才和楚老一起過來拍全家福,會一直幸福美滿。”
“我好像沒有看到楚總手上戴著婚戒,你們有沒有留意?”
眾人搖頭,忙得像個陀螺一樣,哪還會留意這個。
江意思考了一番道:“我好像也沒有看到,不過可能是因為拍攝的原因,把貴重物品摘下來了。”
“拍全家福還不戴婚戒,那什麼時候戴。”
“果然和你所說的一樣,商業聯姻沒有任何感情。”
“不會是連婚戒都沒有吧。”
江意倒完水準備離開茶水間,轉頭和他們說:“老板把客人送下樓很快就上來,摸魚可彆被發現了。”
聽到江意的話,在茶水間摸魚的好幾個人瞬間散了。
紀佳和江意對視了幾秒,前者問:“你也相信楚總和顧先生很恩愛嗎?”
江意認真地點頭:“當然。”
陳老板將楚老一行人送下樓,期間楚老還問:“幫我們拍照的那位小年輕呢?”
陳老板說:“他啊,他一次拍完片子就會自己一個人呆著選片,這會兒應該是在辦公室裡,要不我現在就叫他下來。”
“不用不用,不打擾他了。”楚老想到了長褂那個造型,忍不住說:“挺有想法的一個年輕人。”
陳老板笑道:“大三那年就到我這裡實習,滿打滿算今年算是第三年了。”
楚老聽到他這個語氣,打趣:“當徒弟來培養啊,真想提前退休?”
“想想而已還有十幾年呢,現在多培養點人才,讓我這個工作室多點活招牌。”陳老板說,“到時候退休也能在家不管事,像你一樣,你這退休生活多有趣。”
楚老哈哈笑了起來。
*
儘管拍攝時間不長,顧白一回到家就躺在了沙發上一動不動。
李叔看到穿著西裝的摩卡已經忽略了沙發上的顧白,一門心思地抱著摩卡摸摸親親。
想去洗手間洗個臉,但是不想動。
顧白的腦子宕機了,不想思考,想不出有什麼不動就可以洗臉的解決方法。
楚澤深看到已經躺平的顧白,隻覺得好笑:“這麼累嗎?”
顧白想說的是比他應酬還要累,應酬的時候他隻需要坐著就有人來找他,今天是全程站著的,腰都站酸了。
顧白把手抬起來下一秒就放下了:“累得我連手都抬不起來。”
明明隻是站著,為什麼手也不想動了。
楚澤深手上拿著一包紙巾,拆開後抽出一張:“先卸妝。”
顧白看著他手上的濕紙巾說:“用這個就能把臉上的東西擦乾淨?”
楚澤深點頭:“這是卸妝濕巾。”
啊,這個發明真偉大,不用起身去洗手間就能把臉上的東西擦乾淨。
顧白接過一張卸妝濕巾,躺著擦臉上的妝。
臉上終於沒有了負擔感,顧白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
忽然他想起來了什麼:“你什麼時候讓我拍照?”
楚澤深看著他忽然有精神的模樣,笑道:“給我拍照就不累了?”
顧白舉起雙手:“拍照而已,我已經有力氣舉起雙手。”
楚澤深說:“晚上洗完澡到我的房間。”
這句話太過於沒有界線,甚至已經過線了。
但顧白沒有想這麼多,點著頭應下:“好。”
摩卡被李叔誇讚完又來找顧白玩了,今天一整天的精力似乎無處發泄一樣,摩卡一直處於興奮的狀態中。
顧白的腹部猝不及防被摩卡踩了一腳,他捂著腹部喃喃:“剛剛讓你踩鞋你就踩鞋,現在沒叫你踩我,你自己倒是上來踩我了。”
摩卡不懂主人在說什麼,用鼻頭拱了一下顧白的臉頰。
顧白把作亂的狗頭按下去:“你上樓找楚澤深去,讓他陪你玩。”
摩卡無動於衷,顧白揉了揉它的頭,對上了它期待等待誇獎的眼神,失笑:“嗯,剛剛幫我完成了任務非常棒,今晚我讓李叔給你加餐。”
聽到這話摩卡才乖乖地上樓找楚澤深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