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秀也略略鬆了口氣,將手中瓷碗遞給如意後,她又飲下一口溫水。
一舉一動間,皆顯閨秀氣度。
不知不覺間,如意竟又看癡了,謝明秀拿手在她跟前晃了幾圈,她才回神,“姑娘有事要說?”
還是先前的問題。
三日前的雨夜裡,謝明秀暈了過去,醒來便是今日,這期間發生了何事,她總要弄個清楚明白才是。
如意咽下口中糕點。
她最是了解自家姑娘的,姑娘心中想些什麼,除她之外,再無旁人會清楚了,因此她隻笑眯眯道:“姑娘彆急,我慢慢講給姑娘聽。”
山洪來的猛烈,但好在應對妥當。
有了謝五四處奔走宣告,那夜裡陽山幾乎所有人都知曉了山洪即將來臨,也幾乎所有人都依言找了高處避險。
因此,除去一些實在救不出的雞鴨,再有個彆被傷著的,倒還真沒有人因為這場災難失去生命。
聽了這話,先頭一直屏著呼吸的謝明秀驟然大鬆一口氣,
“天災麵前,能保住性命便是萬幸。”調整了下坐姿,麵上也帶了笑,“那些傷者可有大礙嗎?”
如意搖頭,“老爺從臨縣請了個郎中來,郎中看過之後都說沒什麼大事。”瞧了瞧謝明秀的臉色,又裝作不在意般歎道:“這陽山也著實太窮了點,找遍全縣,竟也找不出一個郎中來。”
謝明秀麵上的笑意淡去了。
那廂如意還在繼續往下說。
山洪爆發的當夜,也就在謝明秀暈過去的當口,持續了半月的陰雨總算停了,第二日更是個久違的豔陽天。
趁著天氣尚好,謝父帶著全縣僅剩的幾個青壯人士四處奔波,救下了許多被困在原處動彈不得的百姓,此刻這些人都被安放在陽山的祠堂裡頭,一日三餐皆從謝家府上出。
無他,隻因陽山的人雖說都沒事,但各自的房屋經山洪一衝,散的散,垮的垮,幾乎都不能住人,更不要說什麼吃食了。
莫說陽山百姓家中是否還有餘糧存在。
便是有餘糧,經這麼一場洪水泡著,怕也不能入口。
聽到此處,謝明秀坐不住了。
“姑娘這是做什麼?”如意攔住她,“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便是去了也無濟於事。再者山洪已退去了大半,這會子家家戶戶都在忙著修葺房屋,若是有什麼不長眼的木頭砸了姑娘怎麼辦?”
謝明秀目光炯炯,蒼白的麵色未能掩去她分毫風采,反倒平添了幾分羸弱病美人的意味,“我若不去,便永遠也不會知曉,我能做些什麼。”
*
乍一得知謝明秀要出門,周媽媽急匆匆趕來,“姑娘這還病著呢,怎麼就要出門?”
好笑著任由如意往身後縮,謝明秀道:“睡了三日,骨頭都僵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她雖看著溫柔端莊,但卻是個極有主見的,決定了的事,輕易也無人能更改,這點倒是像極了謝父。
“如意!”
周媽媽板著臉,“姑娘才方醒,你不勸著姑娘在家歇著,反倒縱著姑娘出門,我看你......”細想了想,又假意嚇唬道:“這麼點小事也做不好,趕明兒尋個人家把你嫁了,再找個惡婆婆治你,有你好受的!”
這下子如意不躲了。
一個跳步到周媽媽身前,撒嬌賣乖道:“好媽媽,我的好媽媽,沒了我在跟前,您得少多少樂子呀?”
偏生周媽媽還真吃這一套。
狠戳了戳如意的腦袋,周媽媽又看向謝明秀,要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