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對不起,我瞎 昔邀曉 10989 字 8個月前

“你何曾管過她一日!”

林淵的心口劇烈起伏著,捂住的傷口不停地因他粗喘的氣息冒出血來。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劍拔弩張之時,陳晉端著藥進來了。

陳晉此人雖然是個沒有武功的醫者,但卻自帶一股子傲然於所有人之上的氣場。

事實上他也確實很有本事。

他先是將藥塞到夏衍手裡,怕藥灑到林歇身上的夏衍立刻便沒再管林淵,穩穩端住了藥碗。

後又去到林淵麵前,對蕭蒹葭說道:“蕭將軍,侯爺這傷需要立刻治療,勞請您帶他出去,讓我給他看看。”

這位大夫蕭蒹葭見過,知道他是林歇曾經央她接進侯府來的醫者,如今又在這裡見著,顯然不是尋常大夫,於是便看向了林淵,勸道:“我們先出去,讓林歇把藥喝了,你把傷口看看,好嗎?”

林淵沒動。

於是陳晉又看向林淵:“在下陳晉,尋醫閣閣主,亦是長夜軍醫師,侯爺如今這副模樣,想來是知道什麼了,林歇的身體情況我最清楚,侯爺若是想要知道,不妨問我。”

言語之間,竟是又刺了林淵一下,是啊,若不是知道了什麼,林歇此刻便是真的怎麼了,他也不會找來。

林淵這才看向陳晉,三步一回首地跟著陳晉出去了。

一直保持著最低存在感的木樨在後頭朝著他們手段犀利的陳大夫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又藏匿了起來。

這碗藥喝下後,林歇便睡著了。

這並不是藥效作用,而是毒發進入了第三階段。

這個階段裡麵,林歇相比第二階段整個人都乖巧的不行,隻是一次又一次的沒了呼吸,叫夏衍被嚇魂不附體,一夜沒睡。

陳晉也慘,他都說過了這是正常現象,林歇後麵還有得罪要遭,死不了,可夏衍偏就每次都能在林歇呼吸暫停時把他叫來,害他是來來回回地跑,連驗個屍都不得安寧。

要知道那可都是他才叫人從林子裡弄回來的刺客的屍體,要趁著新鮮趕緊驗了的好嗎。

陳晉氣得不行,卻不知為何硬生生忍了。

叫藏在暗處的長夜軍們咋舌不已,紛紛懷疑自家醫師是不是撞了邪。

待到天亮,昨夜聽陳晉說完後在營帳外站了許久,後又被皇帳那邊召去的林淵和蕭蒹葭至今不曾從皇帳裡出來。

但林歇卻在喝了最後一幅藥劑,又睡了小半個時辰後,醒了。

林歇醒來後還有些迷茫,隻覺得身子難受,活像是死過一回似的。

林歇聞到了屬於夏衍的氣息,手腳也搭在熟悉的身體上,便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被夏衍察覺她醒了,將扶她起來喂了口水。

等喝了水,夏衍又抱著她躺下,擺手腳蓋被子,伺候地妥妥帖帖。

林歇暈暈乎乎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直到意識和記憶慢慢回籠,驚恐如同潮水,在林歇心頭瘋狂漲起。

可哪怕她整個腦子都木了,她想到的第一件事還是——這下該怎麼編?

很有一股子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堅韌。

直到她聽見頭頂傳來夏衍的聲音,聽見夏衍近乎平靜地問她:“你將婚期推遲,希望婚前與我行夫妻之實,又不讓我為你做任何事,未央……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打算過要嫁給我?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要和我白頭偕老?”

林歇整個僵住,眼淚不受控住的溢滿了眼眶,不停地往外流,停都停不住。

林歇張了張嘴,卻像是失了聲,說不出任何話來。

——白頭偕老,若是可以,我也想啊。

等不來林歇的回答,夏衍就等著,反正他有耐心,也有時間,他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夏衍都快以為林歇是不是又睡著了的時候,林歇說話了,也回答他了:“我想……”

林歇哭出了聲,斷斷續續道:“我做夢都想……我想得、想得整個人……都要難受死了,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的身體就是這麼不爭氣,我活不下來,我活不下來啊……”

林歇的聲音漸漸變得連貫起來,腦子也因為越來越放肆的哭聲而一漲一漲地疼了起來,夏衍手腳慌亂地抬起林歇的臉,心疼地替林歇擦掉眼淚,卻怎麼擦也擦不完。

林歇哽咽著,近乎發泄一般把自己藏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想到哪裡說哪裡,說得雜亂無章,又因氣息不穩,時不時便會控製不住地抽氣:“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招惹你的,從你父親去世,看到你這麼難過開始我就在害怕,我好怕等哪天我也走了,到時候誰還能來安慰你啊。

“你曾、曾說,我若不同意,你便要將我強娶回去,我那時候真的、好高興。因為這樣、這樣我就能騙自己。不是我自私非要答應,而是我不答應,就不能拖延婚期了。不拖延婚期的話,哪天我死了,總不能讓你委屈自己,娶個處處不如意的續弦。可其實,我其實就是想答應,哪怕隻有一天,我也希望我在彆人眼裡,我是你夏常思未過門的妻子。”

“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好自私啊……”

夏衍怎麼也擦不完林歇的眼淚,更不敢讓林歇好不容易能得以釋放的淚水停下,便極儘溫柔地吻著林歇顫抖的唇,觸碰間,夏衍的臉頰被林歇的淚水沾濕,叫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林歇的眼淚,還是夏衍自己的。

那廂苦訴衷腸,這廂陳大夫從堆放屍體的帳子裡出來,脫掉汙臟的外袍,摘掉手套,丟到長夜軍小意殷勤遞來的布袋子裡。

從夏衍營帳跑出來木樨皺著臉,問陳晉:“陳大夫,統領的毒真的沒法子解了嗎?”

陳晉瞥了他一眼,看他實在可憐,便告訴他:“玉明闕上個月從陰楚給我寄送回了一副藥方。”

木樨眼睛一亮,天真道:“能解毒嗎?”

陳晉毫不留情:“不能。”

木樨垮下臉:“那你提這個乾嘛?”

陳晉哼笑一聲,繼續道:“我原先連那藥方是乾什麼的都不知道,因為玉明闕送得匆忙,也沒附帶說明,後來我尋了幾個死囚試了一下,發現是能激發人潛能卻又會讓人短壽的藥物,隻是方子並不完善,略顯得粗糙了些。

“昨夜這些刺客顯然也是用了類似於方子上的藥,隻是比起玉明闕從陰楚送回來藥方,顯然要完善許多,隻是這本不該的,我便又細細把那些屍體都查了一遍,叫我發現了藥方不足之處被完善的法子,這可真是我聞所未聞的,他們竟把……”

陳晉抬眼,見木樨已經開始走神不想聽,眼睛也盯著飛過的蝴蝶,一副要撲上去的狗子模樣,便嘖了一聲,抬手便是一掌朝那狗頭拍去。

木樨委屈地捂著腦袋:“您說,我聽著。”

陳晉乾脆略過細節,直接道:“我替林歇看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是她的體質異於常人,尋常藥物對她效果不顯,也總有這樣那樣的不足之處,如今有了這個我沒聽說過的法子,林歇體內的毒,我便有把握去解了。”

木樨喜形於色:“那我這就去告訴他們。”

“唉唉唉說什麼說,這麼著急乾嘛?投胎呐?”陳晉拉住他。

木樨不懂:“為什麼不說?”

陳晉又“嘖”了一聲:“林歇當初不是很灑脫嗎?我們整個尋醫閣為她累死累活,她說不治就不治了,說跑就跑了,還騙了人鎮遠侯這麼久。我若直接說了能治,那鎮遠侯為了讓林歇安心治療,定是憋死自己也不願朝林歇發火的,總該讓林歇也吃點教訓,還有那北寧侯……嗬。”

木樨睜大了眼睛,一臉“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的表情。

陳晉眯起眼:“怎麼?”

木樨選擇臣服:“您是大夫您說了算。”

某種程度而言,陳晉大夫,才是他們長夜軍的食物鏈頂端。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來晚了!!!(踏著瘋狂的小碎步趕來)

為了寫到最後一部分費了些時間,但是又不敢留到明天那章寫,怕被打死_(:з)∠)_

當初這個橋段蠢作者想一遍哭一遍,今天終於寫出來了,相信以後就不用再哭了(叉腰)

老規矩遲到一百個紅包謝罪!!

發得太匆忙,遲點會改錯字,看到更新提示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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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明天貼,先謝謝投雷的小天使,每人一個麼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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