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看出沈白的瑟縮,但陸溫沒有理會,徑直走過去上床。
燈被關了,臥室陷入黑暗之中。
沈白蜷縮在被子裡,他對這場景再熟悉不過,嚇得立刻裹著被子往後退。
然而還是沒有被放過,陸溫翻身過來,長臂一伸就把他抱了過去。
他被按在那個健壯結實的胸膛上,赤誠相對。
十分鐘過去,預想中的“折磨”沒有到來,這會兒他才確定,原來隻是單純找他睡覺。
可這才傍晚。
沈白隨即又自己想通了,從晚上折騰到白天,就是鐵打的人也需要休息。他這下放了心,隻是肚子好餓啊。
“不睡?”陸溫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聽起來很冷淡。
原本想掙紮著起來吃點東西的沈白就不敢動了,猶豫著小聲開口:“餓了。”
臥室裡安靜了一瞬。
床頭燈被打開,什麼都沒說的陸溫掀開被子下床。
沈白看著那個背影,不知道怎麼回事,沒看見陸溫的表情也能知道,對方似乎很不耐煩。
已經睡了一覺,渾身的酸軟還在,但好歹行動自如。他穿好睡衣也出去了,總不能還讓陸溫喊他吃飯。
簡單的煎蛋和饅頭很快就做好,另加一杯熱牛奶。
沈白乖乖坐在餐廳吃東西,收拾好廚房的陸溫拉開對麵的凳子坐下。
他都快慫死了,大氣不敢出,埋頭吃飯。
喝完最後一口牛奶,他捧著空杯子和陸溫對上視線,氣氛尷尬而僵硬。
他腦海裡忽然就冒出一個詞,做賊心虛。末了才訥訥開口,說:“該睡覺了。”
陸溫沒有起身,反而低著嗓音問道:“你對我,沒有想說的?”
握緊了手裡的牛奶杯,沈白更緊張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為劇情提前了,陸溫發現他出軌本來在一個星期之後。
見陸清和出軌這兩件事是一起爆發的,讓小替身死了心,要和渣攻分手,但是渣攻不願意。
現在他當場被抓,唯一能做的,是不讓陸溫和他分手。
沉默讓人焦慮。
沈白慌亂避開那個沉靜卻黯淡的視線,不敢再對視。
陸溫眉頭輕皺,很快又恢複成灰敗的模樣,他輕聲問:“你喜歡那個人嗎?”
夏景?
沈白想了下,渣攻對夏景隻是想上床,沒有任何感情,所以他搖頭小聲說:“不喜歡。”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上床?”陸溫聲音更輕柔。他確實好奇,沈白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想不通,不如乾脆問出來。
“我、我……”
顯而易見,沈白慌了,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結結巴巴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喜新厭舊嗎?”陸溫又問道。
這個問題讓慌亂的沈白謹慎起來,這會兒不能分手,所以絕對不能說厭舊。
“沒有。”他小聲否認。
陸溫垂了眼捷,說:“那你為什麼要出去開房?”
問題又回來了,沈白噎住,一細想確實是這樣,既然不是喜新厭舊,他卻跟彆人開房。
他苦著臉想,他也不願意啊,可渣攻就是這樣的劇情,他是來做任務的。
“你在騙我嗎?”陸溫又拋下一個重磅問題,好整以暇看著慌裡慌張的沈白拚命想借口。
是因為他長得像陸清,所以才不願意分手。
大概,確實是這樣。
不然也找不出其他理由,隻是因為像,所以就可以背叛他,三番兩次跟彆的男人勾勾搭搭,因為隻是替身而已,根本就不用在意。
要是沈白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驚訝,因為這真的是渣攻所想所做的,渣攻隻把陸溫當替身,不然也不會出軌。
想通後,陸溫找到了原因。
儘管同樣沒有任何感情,卻還是打量起燈光下的沈白,白皙脖頸看上去很脆弱,他手指微動,在腦海中勾勒出將人掐死的場景。
然而恍惚之中,被他死死掐住的人卻並非是沈白。
真實到幾乎以為自己曾經經曆過的場景眨眼就消散了,記憶也變得模糊起來,陸溫沒有任何異樣,他仍然坐在那裡,動都沒有動一下。
沈白被問得心都提起來,他緊張地舔了下不知道什麼時候乾燥的唇,才忐忑不已開口:“沒有,我喜歡你。”
渣攻在白月光還沒有回來的時候,麵對替身時很會說好話,油嘴滑舌的,即便後來吃膩了,也會敷衍著說最喜歡替身,這會兒他肯定不能說是在騙陸溫。
喜歡他,就要跟彆人接吻上床。
假的連十歲小孩都不會信。
陸溫沒了興趣再問下去。
不過,沈白十歲的時候還分不清男女,他自己可能會信。